林青禾艱難地拎著家里給的一麻袋山貨特產下了火車。
這回沒人來接,馬上就要軍中大比了,盧向陽忙得很。
林青禾前面背著個很常見的綠色斜挎包,一只手拎著的是裝了衣服相機等的行李包,另一只手則拖著一個大麻袋。
現在手心被勒得發紅的林青禾內心正后悔著,當時她媽給她裝干木耳干蘑菇臘肉熏肉的時候沒有拒絕。
“同志,同志,穿白色碎花棉襖的女同志”身后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林青禾回過頭,一個留著三七分頭,戴著眼鏡,皮膚白凈,穿了身藏青色的燈芯絨夾襖,黑褲子,黑皮鞋。看上去比周圍人穿著都體面又斯文秀氣的男同志正朝她打招呼。
林青禾站在原地等他。
那男同志見林青禾停下了,趕緊跑了過來。
“同志你好,我叫齊敬文。看你一個人拎這么多東西,我幫你吧”
雖然他給林青禾的感覺不像是個心術不正的,但是林青禾還是拒絕他了。
“不用麻煩了,齊同志。我這再走幾步就到公交車站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革命同志幫個小忙算得上什么”這男同志很是熱情的樣子。
林青禾略微皺了皺眉。
再次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番,這人說話口音不像北方人,看起來也有些風塵仆仆的,大概也是剛從火車上下來。
驀地,林青禾就想到了她來京都就是因為盧向陽抓敵特受傷。想到這種可能,她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
“同志,你去哪一會我愛人就會來接我,我們給你指路啊”林青禾試探地問。
那齊同志聽到林青禾的話,臉色一變,眼帶疑問,“你愛人”
“是啊。”
“不用了,我就是京城人。既然如此,我先走了。”說完也不聽林青禾回答就轉身走了。
林青禾想著他剛才的反應,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這是瑩姐說的拍婆子磕蜜吧
拍婆子,徐瑩給林青禾解釋的意思是早幾年他們北京的小伙在路上搭訕年輕女同志。隨著大批知青下鄉,現在這種行為已經很少有人會做了。做也被稱為磕蜜。
“閨女,你一個人拎這么大麻袋,是去公交車站不,我幫你一起抬吧。”林青禾發呆的時候,又過來一個戴著紅袖章的大媽,二話不說就幫著抬起麻袋。
“謝謝您,我是去公交車站的。”
林青禾運氣好,下了公交車就遇到部隊的后勤車回來。多虧了去年那場中秋聯歡會,司機認識她就帶上她一起回了部隊。在家屬院和營地的交叉路口才把林青禾放下。
林青禾拖著麻袋走到家屬院的時候正是傍晚,三個大娘看著一群孩子在家屬院外的小道上追逐打鬧,家家戶戶做晚飯的香味從樓道里飄了出來。
林青禾笑著和那幾個大娘寒暄兩句才回去。
“那是盧營長的愛人小林吧”這是二營長楊明剛來隨軍的母親楊大娘。
“是啊,聽說人這回啊是剛從外地采訪回來。小林這閨女可有本事了,來隨軍沒多久就進了軍報。”二營三連長周天亮的母親是跟著兒子從原來的駐地一起過來的,也是特戰團如今第一批隨軍的家屬之一,就和徐瑩一樣,她對著家屬院大大小小的情況都比較了解。
“哎,那怎么只解決她的工作,我兒媳婦也沒事做,一天天的閑在家呢。怎么這部隊領導還看人下菜碟”二營一連長孫勇的母親忿忿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