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兄,男子十七傅籍,就應以實歲為限,不該混淆、講究什么周歲、虛歲,世兄二子在除夕前年滿十七,就可析出另立一戶。”
張地主剛回答完,這位羅世兄眼睛一亮又問:“那愚兄能否析出長子、次子分立兩戶?”
眾人頗有茅塞頓開之感,有相同家庭情況的人紛紛露出期待之色。
規矩已經立下,如何在現有規矩里塞更多的子侄進來,進而搶占先手優勢,就成了當務之急。
嫡庶有別,各家傳承最短也在百年、四五代人。
張地主不假思索就說:“羅世兄家里是嫡長子,豈有析分嫡長子另立一戶的說法?若是庶長子,家中留有嫡嗣子時,才能分立庶長子。”
聽了這話,羅地主才息了心中小計較。
張地主環視諸人,告誡:“陰司辦事,亦通曉陽世規矩。諸位依照規矩辦事,不偏不私自能陰陽相合不出紕漏。否則惹出禍端來,社神遭殃不說,更會折損子孫福德。”
社神,不出意外的話會從各家老祖宗中選拔,這不算格外優待,相對來說實在是其他山民祖靈不成器。
周七陰神如今就在溫暖宜人的淮陰廟神域里,他才沒興趣去聽一幫小地主斤斤計較的會議。
此時,孫元儉正向他訴苦:“主公,臣下二人調派諸力士監控村中就已勞累非常,實在分身乏術。”
不是這個工作幸苦,而是貓力士、烏鴉力士靈智不足,溝通方面有障礙。
貓力士、烏鴉力士需要成長,成長起來前,注定工作效率不高。
孫元儉、崔效良現在和麾下的貓力士、烏鴉力士養成一定默契,工作效率有提升,再把他們兩個派出去編錄北山十九村寨的戶口陰冊,又會導致情報監察工作出現停滯。
難道要把這個任務交給高志靜手里的一眾功曹、書吏?
井陘北山教區,也該立一座鄉社神,村社社神可以從本社先靈中擇賢錄用,可這鄉社神再從北山村社神中提拔的話,未免太過優待這些人。
自己舅舅現在孤伶伶一個人沒事干,好處還沒便宜自己人,哪能讓給別的人?
可放著有相對成熟團隊的高志靜不用,去用當一輩子廚子的舅舅……高志靜怎么想不重要,舅舅能不能干好這件事情才重要。
似乎,自己的想法也有問題。
轄區內冊封鬼神是自己的權柄,可冊封演變成裂土策封,對新封鬼神少了約束力,還不如不封。
所以,高志靜這樣自帶團隊的,必須要拆分。
不然時日久了,非變成治下鬼神招養門客、幕僚,又相互向自己舉薦,形成僵化的門閥體系。
鬼神沒意外的話可不會死,這門閥一旦形成,除非來一場雷霆盡數誅滅,否則總會死灰復燃。
人才錄用、提拔大權,必須握在手里。
附屬的人才舉薦權,誰也不能給……可這樣又太過勞累。
誰握著舉薦權,等于在用自己的提拔權,換取被舉薦、提拔者的人情。
總結下來,是自己立下的體系太過淡薄,無法對高志靜、張希孟形成有效統合,才顯得他們好像游離在自己控制范圍內,仿佛有一定獨立性。
可他們誰有獨立性?一個都沒,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該擴編中樞體系了。
一個嚴密的中樞體系,才能把高志靜、張希孟、今后的村社神、鄉社神納入直管范圍內。
淮陰廟神域是冊封給高志靜的,有這處神域,高志靜才有了班底;自己在淮陰廟神域擴編中樞,高志靜不會有什么意見,可未免委屈了自己。
鬼神最崇尊卑秩序,眼前唯一適合自己另開神域擴編中樞的靈脈節點……除了靈巖寺之外就沒合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