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關城門上刻寫‘直隸娘子關’五個字,說明這地方是歸井陘兵備何應瑞督管的。偏偏距離有些遠,這里就先后調來一些世襲武官出身,不滿混元教的傳統軍官。
按何應瑞的話來說,就是把他們調離混元教傳播區域,避免滋生矛盾擴大事端。
這小三關之上有火炮,還有許多是國初時的貨色。
只是淅淅瀝瀝下著雨,守軍火器盡數作廢,又不是朝廷編訓的新軍,怎可能配備燧發火銃?
賀虎臣那三百跳蕩鐵騎配備的燧發短銃,已是畢自嚴搜刮天津所有后湊集起來的,除了神機營外,這是各軍獨一份。
沒了火器,娘子關的攻防就異常順利。
頭扎青巾,被官軍稱之為青巾賊的青巾軍云集關前,依仗神射符持弩射擊,壓得守軍不敢抬頭,只能胡亂拋射箭矢。
本就雨水打濕了弓弦,又有風雨阻撓還看不清目標,這流矢打擊效果等于零。
風雨中,守軍自不可能熬煮沸油潑灑金汁,甚至雨中遇襲只來得及關閉關門。
“諸天已死皇天當立!”
第一批攻城青巾軍竭聲吶喊激發背上四靈戰旗,他們腰懸兩刀身披重甲,掖夾兩丈半長的青竹往前奔跑,身后還有四名同伍伙伴推著青竹奔跑。
雨水之中登城銳士腳踩短梯而上,后面同伍伙伴推著青竹桿子直往前沖。
守軍詫異中,一個個掛四靈戰旗的銳士一躍登城棄了腋窩竹竿,拔出雙刀就揮砍起來。
也有運氣不好沒登上城筆直摔落,被伙伴接住的。
黑云籠罩,周七陰神懸在娘子關東側半空中:“是我考慮不周,早該使你們多積蓄一些靈力、水汽,若是一場暴雨突然落下,這關城就好拿了。”
曹時聘腳踩黑云,側身拱手:“至尊,如今也好鍛煉軍中銳士。待攻拔三關,這部天軍北擊太原,興許能做奇兵之用。”
“不必勸我,雖無全知全能之神,但失算就是失算。”
周七沒什么不好承認的,另說:“此戰陣亡的有功將士我會酌情充入各處水系,務必多蓄靈力。立夏以來河間府就比往年干旱,這絕非我等之故,乃是天時變化使然。唯有多蓄水汽,才好使我境內風調雨順,歲歲豐收。”
不斷有青巾軍使用這種守軍聽說過卻沒見過的戰術登城,一個個勇悍異常,城頭守軍苦苦支撐。
待段延清登上關城后,他掛風火戰旗爆發力十足,兇猛異常手中一柄苗刀劈斬抹刺,連殺三人連沖帶撞城樓正中,一刀掄圓雞蛋粗的皇明戰旗就此砍斷,旗幟飄落關城下,不多時就被泥水染臟看不清本來面目。
很快一個青巾軍持‘天公將軍’戰旗來到城頭奮力搖動,守軍士氣跌落,一些住在關城里剛穿上盔甲的武官、士兵見人影交疊正要來援,可又見關城旗幟變換,當即遲疑。
一人轉身潰逃,引發全局潰敗。向東的關門開啟,不論守軍、家眷,還是寥寥無幾的游商都朝東跑,不顧一切。
剛就任井陘祭酒的白秀才正在城中指揮新分配下來的一頭神鷹,原來控制烏鴉力士的腰牌也被烏鴉力士叼走。
神鷹環繞井陘縣城飛行,白秀才看的心神馳往,仿佛是自己在飛。
突然另有一頭鷹俯沖降落在祭廟堂前竹架上,白秀才疾步去取,取出短信一看內容:“今夜起運器械于娘子關,迎回傷員于威州鎮休養。”
白秀才一看起運器械名單,不由干咽一口唾沫,余下十八門三千斤的紅夷大炮盡數起運,還有一大宗鋼制的挖掘工具。
不止是土門村南有貴戚圈地開設木炭場,凡林木茂盛之地都有炭場,北京城年年都在吃木炭,昌平、薊州的山林被吃光,早已開始吃山西的林木。
開設炭場,就跟鹽場一樣,這是北方生活必需品,不愁銷路。
周圍有許多木炭場,自然能支撐井陘礦場精煉鋼鐵。
煉鋼技術又不算什么,所缺不過很多很多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