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官軍來說火炮最忌分散使用,唯有集中使用才有可觀成效。”
“我軍有圣教神符,自能百發百中,不愁打不中。”
“可就因每炮必中,官軍已然有備,今番開戰官軍列散陣而來,還得靠將士陣前拼殺才能破他!”
太原城北兩軍列陣,趙奎勇提槍斜指北邊緩緩壓來的山西鎮兵馬,足有九個營頭,呈前六后三陣勢壓來,東西展開五六里寬。
山西鎮兵馬已棄營壘物資,全軍飽腹攜帶干糧而來,旗幟招展有破釜沉舟之勢。
此時正值清晨,有輕微西風,汾水方向有淡淡霧氣向東彌漫。
天公將軍旌旗之下,周奉武端著單筒熟銅望遠鏡細細觀察,見山西鎮各營兵馬陣勢疏散,五十人左右一小隊,驅牛拉著輕重不同的偏廂戰車,從陣列、裝備上都做了充足的防炮擊準備。
山西鎮兵馬面對青巾賊百發百中的火炮傳說,很明智的拋棄質量不一的火器,仿佛想分散前進,集中突陣,破擅長火器的青巾賊于一役。
周奉武觀察前排六個營頭,來回看兩遍,就沒看到河曲參將郭威振的旗號。
看旗號,從西向東分別是偏頭關參將王乾元、代州參將高勛、總兵中前營、利民堡參將胡從化、北樓口參將施洪謨,最東邊是老營堡游擊郜勛部,郜勛部是游兵配備并無防炮的戰車,就連旗號也沒多少,追求機動、騷擾。
山西鎮斥候部隊已突破過來偵查青巾軍,不斷往回呈報。
總兵吳重陽看著不斷中箭墜馬的斥候心疼的滴血,斥候是一軍耳目,不僅需要戰斗素質,還需要文化素質。
斥候,幾乎就是后備武官,與內丁部隊一個編制,拿三倍軍餉。
青巾軍并未派出斥候阻隔糾纏,而是放任山西鎮斥候靠近觀察,抵達步弓射殺范圍內,十發九中,中箭者無不落馬。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青巾軍六個哨步兵方陣,一個騎兵哨扎在東邊防備晉軍側翼迂回夾擊部隊。
兩軍西邊都是汾水,汾水做阻隔,倒是不需要安置預備隊。
步兵方陣之間隙縫寬有百步,陣后俱安置兩門紅夷大炮,再之后就是天公將軍旌旗,及旌旗兩側的四百天公衛隊。
晉軍斥候舍命刺探,拿到了令吳重陽、袁化中松一口氣的情報:青巾賊步軍只有兩成配備重甲,余下三成、四城是輕甲,再余下的無甲,只穿了號衣。
既然決定靠白刃戰打贏這仗,就怕這股戚家軍余部裝備太多重甲。
可能起事倉促,對方并無太多盔甲儲備,竟然還有小半三四成的兵員沒有盔甲,這是個好消息。
周奉武放下望遠鏡,對趙奎勇說:“晉軍依靠旗幟指揮,傳令各炮隊,晉軍至陣前一百八十步時發炮專朝他戰旗處打。打掉戰旗,兵不知將所在,擊之易潰。”
“再發號炮,示意做攻城姿態,給晉軍一點壓力。”
一前一后兩發號炮傳出,太原城南的八門火炮次第發射,沉重彈丸早已摧毀南門城樓,就連城門早已轟擊的千瘡百孔,也有許多段城墻被轟裂城墻包磚層,可又高又厚的太原城墻依舊屹立不倒。
晉軍西第一陣中,參將王乾元瞅著漸近越顯得清晰的青巾軍陣列,不由感到牙疼。
作為老行伍,他明智的與戰旗保持一定安全距離,穿一身尋常魚鱗札甲掛亮綠色披風,手提一桿紅纓槍并不顯得特殊。
他視線中是的青巾軍哪里是早前想象中頭扎青巾為號,衣衫襤褸的流民叛軍,而是陣勢花俏仿佛京營閱兵時的參閱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