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陘城外軍營中,總兵王學書夜中驚醒,一頭汗水。
他輕撫悸動不已的心臟,解開營帳來到靜悄悄的營壘,四周偶爾有鷓鴣聲,還有遠近巡哨的獵犬短吠聲。
“將爺?”
帳前值守親信家將遲疑開口,低聲為難說:“將爺,小的值夜時見東邊有白光沖天,有龍鳳呈祥之態。”
另一個本家族親充任的親兵也說:“是,小的也見了。”
王學書微微頷首面有疲憊之態:“我夢中見日月墜落,又見許多親舊在破舊廢墟中以蛇鼠蛙蟲為宴,俱雙目有血流淌。此夢不祥,夜中務必多加注意不可懈怠。”
晉南平遙戰場,周奉武也是從夢中驚醒,并非噩夢,如遭電擊一樣驚醒。
營帳中天公戰甲立在架子上,一側他的青龍戟電光繚繞劈啪作響,周奉武伸手去抓,頓時周身汗毛、頭發炸直,約十八斤重的青龍戟此時入手輕飄飄如若無物,似乎還能反饋、增幅他的力量。
算起來,他已經是大力境界,只是還不熟練,對自己身體的極限缺乏認知。
放下電光纏繞的青龍戟,周奉武披上斗篷飲一口涼茶走出營帳,他隔壁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帳,此時燈火通明。
周奉武進入大帳見許多軍吏擠在角落簡陋木板床上睡覺,余下的十幾個軍吏正謄抄軍書,不斷有鷹力士從大帳正中的天窗中飛來落下,傳遞軍情。
大帳正中是一座寬六尺長十二尺的沙盤,沙盤上插了許多番號標簽。
青巾軍在汾水岸邊扎營,距離平遙只有五里地,十分的接近。
平遙是國初北伐時徐達所建,是北伐橋頭堡,城池堅固完全是按著一省首府、邊塞重鎮的規格來建的,防御性能不在大同城之下。
此時平遙匯聚鄉勇萬余人,城外有山西巡按徐揚先兩萬人,汾水西岸還有山西按察使司副使王家賓率領的萬余鄉勇。王家賓是按察副使充任河東守備,在河東巡防工作,不在太原城中這才躲過一劫。
畏懼青巾軍火炮犀利和威名,晉南這四萬余鄉勇為主的守軍并不敢野戰。
而青巾軍吸納降軍、招募新兵,現在平遙城外只有五個不滿編的大營。
一頭最為雄壯的鷹力士從天窗落下,接待的軍吏急忙上前迎接,取下信筒看上面有漆印,當即呈送過來:“天公,急遞。”
周奉武接住撕開漆印,取出信件不由雙眸一縮,見寫著:“敕封趙云為北岳時,致使玉皇道天墜落,大朱天庭扶搖而上。大朱鬼神已有侵擾烏鴉、鷹力士之能,神射符亦在其干擾范圍內。天亮后猛攻平遙,我會增派兩營新軍來援。”
威州鎮軍營始終在運轉,這一批訓練的三個滿編營比較遺憾,只有十一個步兵哨,一個騎兵哨。
周奉武放下信件,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緩:“向各將傳達攻城命令,四更出營參戰。”
平遙城外徐揚先軍營,巡按御史徐揚先軍旅勞頓,初次糾集三萬大軍,心神疲憊。
原本徹夜整理軍書的徐揚先犯困異常,漸漸入睡。
夢中渾渾噩噩,見兩個懷抱拂塵的宦官來引,不疑有他就跟著離去,漸行漸遠如行云霧中。
待他漸漸回神,就見已立在金碧輝煌大殿中,寬廣不知多少,他周身云霧籠罩,仰頭四顧見兩側皆是身穿祭服頭戴梁冠的國朝重臣,分不清文武。再前面,是一排排穿蟠龍服的親王,這些親王、重臣比他高出太多,看身形比例,這些親王、重臣怎么也要兩丈多高。
“至尊,下界山西巡按徐揚先入見聽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