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陸續續有近二十人暈厥癱倒在校場，天啟才擺手：“罷操。”
鼓點聲中，領操的宦官、勛戚率領部伍有序撤離，回歸營房。
不同以往，之前內操的軍隊是駐屯在城東校尉營的，只有少部分與西苑凈軍、南海子凈軍共用皇城內的營房。
自天啟獲得倚天劍后，內操軍隊就悉數入駐西苑營房，西苑凈軍撤離，與南海子凈軍合并為一。
就練新軍來說，外朝中外官員在練，內廷親信中官、勛官也在練。
“孫師，這是保定詳細戰報，系許多潰逃官吏、軍民、士紳學子親眼所見，不似作偽。”
清涼太液池水邊，天啟遞出厚厚一疊奏報，孫承宗雙手接住，翻開后見里面張貼、夾帶了許多抄錄來的卷宗，每一份卷宗都有當事人手印、花押。
保定是京畿西南重鎮，真定是西南外圍重鎮，保定就是內圍重鎮據點。
李邦華雖說脾氣不好，可這人是真的不怕得罪人，為守住保定不顧一切動員民力。
結果賊人攻城時，自號人公的賊酋被一頭巨鷹抓著，以超乎守軍理解的方式跳過塹壕、柵欄、護城河，如履平地登城而上，并手持雷電纏繞的戰戟格殺李邦華于城頭。
真實戰況是……周七還想留下李邦華，與朝廷談一談贖回晉王一系的事情。只是雷電戟揮斬出去的閃電鏈根本不是周七能控制的，人堆里的李邦華受到池魚之災。
而另一個自號地公的賊酋在城外阻擊紫荊關參將劉宗漢，雙方在田野上展開浪戰，這位地公賊酋也有一桿吞吐雷電的戟，使得劉宗漢所部臨陣軍心動搖士氣崩解，以至于劉宗漢被陣戰。
雷電戟最大的作用不是破陣殺人，而是號召百姓追隨。
有‘雷公’相助的賊軍攻破保定，消息隨著潰敗的守軍、士紳、官吏四處傳播，以至于張家灣的六千新軍聽說后，鼓噪一番搶了營中器械、物資就跑了。
張家灣新軍聞戰而嘩變，近在咫尺的通州九千新軍也好不到哪里去。
孫承宗看完這份戰報，見天啟又遞來一封還未謄抄的戰報原件，拿起一看是山西按察副使、河東守備王家賓上奏的平遙戰報。
這封戰報更離奇，青巾賊酋自號天公，竟然交戰時驅使鷹隼往城中投擲火藥包，皆落地自燃殺傷非常，異常惡毒；又有天雷劈中即將渡河參戰的王家賓所部，致使側面夾擊的萬余別部一舉崩解，難以復聚。
“匪夷所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恐是妖人研究的新愚民手段。“
孫承宗放下山西戰報，說：“陛下，臣以為召集勤王之師正是時候，卻不該催促畢自嚴北上。畢自嚴若是北上，濟南形勢迅速惡化，山東恐會有失。”
一個歷城，拖住了最少三十萬聞香教叛軍。
歷城在，濟南各縣鄉勇、守軍戰意就在；歷城丟失，濟南將成一盤散沙。
畢自嚴麾下的天津新軍，是濟南唯一的一支機動兵力，沒了這支新軍，那余下各縣只會被逐個擊破。
他的顧慮，天啟也有。
天啟口吻卻是強硬：“江南漕糧已走海運，若天津有失，山東存亡又有何意義？孫師，當速速增固天津一線才是，不僅畢自嚴，還要調登萊兵協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