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一起賺,有軍功一起分享,這樣才能安全一點,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
就如畢自嚴,各地勤王軍陸續集結到德州,畢自嚴又拿不出錢糧來,朝廷也運不過去,倒霉的還不是畢自嚴?
若不是沒人愿意去接德州的爛攤子,畢自嚴現在早就下獄治罪了,哪能容忍到現在?
賊人會使用妖法,很可怕;可周圍的同僚更可怕。
死在賊人妖法里,好歹也是個明白鬼。若是被同僚弄死,死的稀里糊涂這得多冤?
心態迅速適應時代發展的張鳳翔,觀察地圖時,往往會盯著兩江、兩廣、湖廣地區走神。
北方太危險,有機會還是去南方為妙。
官軍設立保定縣為天津漕運保衛戰的橋頭堡,周七也調動人手,雙方在河北就如旋轉的太極一樣,相互追逐,維持著動態平衡,不給對方見縫插針的機會。
首先他樹立人公將軍旗號,以各地祭師舉薦來的青少年學員為兵員,編成五部隨他入駐保定府城,在這里半日軍訓,半日學習,進行封閉學習。
白仲虎帶四個營進駐白溝河,做出攻拔保定縣城的姿態;郭勛率領六個營與易州的兵部尚書黃克瓚對峙。
這兩處都是兵力少于對方,卻因野戰優勢、信息封鎖優勢,反而圍著、壓著官軍,官軍僅能被動防守。
而起初只有三個營的地公將軍部,此刻已經糾集、合并出十二個營,南下攻打大名府,與孫元化對峙。
孫元化在大練兵,周奉吉也在前線練兵。
區別是戰爭逼近,大名道士紳積極助戰,孫元化持續征兵雖有效率,但始終維持在七個營,勉強能填充防線。
而周奉吉平均四天、五天就能補充擴編一個營,兵員都是后方運來的。
兵員只經過基本的隊列、武技訓練,完全是鄉勇水準。
起初作為輜重運輸之用,從隸屬的鄉社抽調出來,每次抽調一個隊五十人。
往前線運輸一次軍需,就會集合出一個運輸營,等把物資運輸到前線,這個營就算把編制確立了,直接歸入周奉吉指揮。
說是指揮,還是在訓練。
只是在前線有臨戰氣氛,練兵效率較高。
雙方在這里有默契練兵,這讓隔壁德州的畢自嚴眼饞不已。
他也算看明白了,孫元化這邊拼的就是耐心,誰丟失耐心,誰就完蛋。
他也想有個支持他練兵備戰的地盤,也想有個愿意跟他拼耐心的敵人。
可他沒有,德王、德州士紳見勤王軍集結的越來越多,越是不肯捐獻錢糧物資補充軍用;而徐鴻儒又一改南征的姿態,既往濟南戰場調撥生力軍,還派出萬余人進駐泰山,似乎要在這里封禪昭告天地,以自立為帝。
所以他畢某人就成了徐鴻儒的眼中釘,畢竟泰山就在濟南府城正南,不打掉濟南府,不打掉畢自嚴,胡鴻儒就沒法安靜、體面、隆重的封禪、自立。
從戰略形勢上來說,徐鴻儒暫時放棄南下,以山東局部的力量對比……趙彥要完蛋,可能要成為第六個陣亡的死難巡撫,而他畢自嚴恐怕也難逃以身殉國的命運。
他很焦慮,可也得想方設法湊集錢糧維持麾下勤王部隊的訓練、狀態。
如果他不管,不盡心,那這終究是一支烏合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