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河南、山西、河北官員在戰爭中迅速淘汰,一批精明能干的地方官員表現出色,那些遇到戰爭表現不出色的官員,就如黃河中的沙子,再也看不到了。
大名府浚縣知縣趙建極、東昌府推官解學龍、河南府推官鄭崇儉、濟南章丘知縣朱大典、山西曲沃知縣周士樸,新任的山西巡按徐大相,都在征兵、備戰方面表現的可圈可點,給周七制造了不少麻煩。
可惜山西有何應瑞這個山西巡撫在,曲沃知縣周士樸、新任巡按徐大相自然而然的戰死在晉南。
也有孫元化這個大名兵備副使在,所以趙建極也就大意疏忽之下被襲殺。
而謝學龍糾集潰敗的官軍,組織流民,反而在紅巾軍控制區域內活動,所部兵力越聚越多,幾乎有近萬人規模,這就不是周七能干預,處理的。
朱大典與總兵楊肇基率部突圍,帶著章丘百姓朝德州遷移,一路上倒也有幾場漂亮仗。
至于山東巡撫趙彥,終于在憂郁中絕食而亡,成為第六位死在任上的巡撫重臣。
可歷城并未因他的死亡而陷落,城外紅巾軍圍而不攻,也不接受城中官民投降,因而官員相繼舉家殉城,放任百姓自行出城。
四十多萬的百姓,是否要屠城,徐鴻儒也拿不定主意。
不屠掉,今后攻城略地無異于告訴守軍這個很不好的榜樣例子。
可若屠掉,他又心中不忍。
就用這種笨辦法,逼著百姓逃亡,最后再破城,把屠城的誓言達成。
歷城的四十多萬百姓因此大半得以存活,而西南的貴陽城中也被土民叛軍包圍了四十多萬百姓。
外無援軍之下內無糧食,貴陽被圍半年,至今還未解圍,四十多萬人如今只剩下數萬人,其中還有兩萬是雷打不動的守軍。
趙彥死后沒幾日,徐鴻儒就攻破濟南,將最后留守城中舍不得拋棄產業、心存僥幸的本地大戶連同仆僮悉數屠殺。
歷城被破的當夜,周七陰神入駐太平道天,觀望天下形勢。
見濟南氣柱消散,如今山東只剩下兩股支柱,一股是德州集結的畢自嚴部勤王軍,這是一支即將糅合解學龍、楊肇基所部的大軍,北上參加天津會戰時規模將達到七萬。
這支勤王軍側翼還有大名道孫元化的三萬余守軍,算起來這是一支十萬規模的戰略集群。
皇明朝廷有十個船幫,已有三個船幫海運糧食到天津,正迅速緩解京營、宣大軍的軍糧危機。北方嚴重糧荒,南方商船也正源源不絕往北京運糧,只要天津運河還在手里,北京方面就能持續得到糧食補充。
所以天津巡撫黃運泰,保定巡撫張鳳翔聯合布防,集結五萬余軍隊,圍繞保定縣城布防百余里,步軍、水師相輔相成,固若金湯。
易州、紫荊關方面由兵部尚書黃克瓚統率,宣大軍、京營兵源源不絕開赴易州集結,號稱二十萬,聯營七十里,軍營血氣直沖天際,宛若一道新天柱。
黃克瓚才是京畿部隊的第一統率,孫承宗這個帝師僅僅負責薊遼方面,隨著孫承宗入京,孫承宗連薊遼方面的軍權也被天啟收回。
如今協理京營戎政的黃克瓚說是一聲‘天下兵馬大元帥’也不為過,幾乎能算是于謙第二。
不是他奪權,這本就是他職權之內的。
光宗皇帝雖然執政短暫,但那短暫的時間里,黃克瓚、蔡復一、史繼偕等一幫福建籍貫的中立官員得到光宗啟用。某種意義上來說,黃克瓚更像是光宗眼里的托孤、輔政大臣。
黃克瓚手握京營兵馬,身為福建人,自然清楚南洋海貿的根底,也有這方面的人脈。
西學黨的李之藻鑄造紅夷大炮時,黃克瓚也動員人脈,從呂宋召集在那里給西班牙人鑄炮的華人工匠入京,如今他麾下有自己親自鑄造的紅夷大炮三十余門,京營各部倉庫里的火炮家當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