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優勢,僅僅一戰就喪失干凈,現在除了后運來的紅夷大炮,二百余門將軍炮。
失去火炮優勢,以現在崇尚火力學說的皇明大軍,尤其是京營部隊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
十分依賴火器的皇明大軍,火器程度越高,離開火藥后的戰斗力、士氣下降就越嚴重。
賊將可以呼風喚雨,還可以御使雷電,與這樣的人為敵,這對火器部隊來說是災難。
風、雨、雷電,對火器的干擾都是致命的。
軍士普遍怠戰渾無戰意,將領也是存有畏戰之心。
大同總兵李懷信,宣府總兵張安可都是經年宿將,從戎四十余載,軍中屢歷深厚履任各鎮,現在各鎮總兵、參將勉強能算是以往舊部。這兩個最能打的……起碼麾下最能打的兩位總兵齊齊陣亡,現在誰還敢打?
黃克瓚焦頭爛額,周七也不愿過度刺激。
自己始終的目標不是殲滅多少皇明有生力量,也不是占據多少土地,又或者搶多少錢。
自己的戰略目標很簡單,就是掐住天津漕運,不使南方海運來的錢糧補給北京,不使宣大軍回血,保持宣大軍的饑餓狀態。
守衛河陽,擋住黃克瓚的大軍,就是為了服務這一戰略。
只要拖住黃克瓚大軍,不管是廝殺也好,還是兩軍在陣前打牌打麻將,只要拖住就好。
過度削弱皇明京營集群也沒什么好處,等自己收縮拳頭后,還要指望皇明糾集大軍去掃滅徐鴻儒的白蓮教。
過度強大的皇明大軍是不利于己方的,放任生長的紅巾軍也是不符合自己利益的。
引導紅巾軍屠滅孔府,紅巾軍已經無法與皇明大軍議和。紅巾軍攻滅魯王府、衡王府,出于戰略需求,文官主導的朝廷或許會招安議和,文官不會在意被滅的宗藩血仇。
可孟府、孔府接連被紅巾軍焚毀抄滅,這仇可就大了,任何一個文官主政都不存在退步、緩和彼此矛盾的余地。
所以不需要顧慮紅巾軍招安的可能性,自己只要收縮拳頭,放開通道。
皇明大軍肯定會糾集一切力量,從四面八方進圍山東。
搶了魯王府、衡王府、孔府的紅巾軍是真的很有錢,只要各路官軍打勝仗,繳獲自然是源源不絕的,這足以彌補軍費不足、犒賞不足等一系列問題。
因而,沒必要過度削弱皇明大軍。
戰略需求不同,現在只是每到殲滅其有生力量的時候。
這種情況下,河陽戰場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黃克瓚及麾下將領當瞎子仿佛沒看到,也管不住。
只要北岸還活著的傷兵,都會想辦法往南岸跑,南岸賊軍就在塹壕里布置符水予以救治。
不管是留在南岸當苦力開挖防御工事,還是再跑回北岸,悉聽尊便不做阻撓。
戰爭到了這步田地還怎么打?
驅趕這樣的士兵去南岸作戰,鬼知道戰事會朝著怎樣詭異的方向發展。
乘著局勢還可控,黃克瓚只能將未參戰的京營總兵徐永胤部帶著三十多門紅夷大炮南下霸州,支撐天津戰場。
避免徐永胤部也被這詭異的戰場氣氛感染,徹底失去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