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有些模糊的水塘,在無邊的恐懼之下,眼睛的刺痛感似乎消散了許多。
“命令二,任何人不得下水!”胡義下達第二道命令。
聽負責觀察警戒的民兵說有隊伍到來,在村里忙活的地下工作人員小跑著從村里魚貫而出。
統一彎曲的帽檐,煙熏火燎過的軍裝上成片黑褐色,稍干凈點的戰士身上也是黑色褐斑點密布。
打頭的那位細狹眼,停下腳步后軍姿筆挺。
連夜大戰,上午在高梁地小睡了一會兒,終于看到自己人。
胡義快步上前自報家門:“自一團警衛營長,胡義!”
“胡營長你好,歡迎你們到來.”
九營隊伍中有人與出來迎接的工作人員認識,上前相互扶手腕嘀咕問候。
九營戰斗情況保密,民兵只能挑一些不重要的情況述說。
淚水止不住流。
壓根兒沒有重逢的喜悅。
隊伍迅速進村,不準喝生水沾水的命令迅速發布。
幾個端著木盆準備到池塘清洗衣服的娘們,被戰士們連勸帶拽,戀戀不舍回村。
自從旱災起,各家各戶被子差不多有一年沒都沒有洗過。
“報告!大狗排長回來了.”通訊員來到坐在屋檐下看地圖的胡義面前,語氣中帶著欣喜。
近兩百戰友犧牲,現在能多回來一個人,都是老天爺長眼。
大狗渾身干涸血跡,來到睜一會眼閉一會兒眼正在看地圖的胡義身旁,小聲嘀咕:“胡長官沒發現楊瘋子跟柳元清”
樸不煥帶著俘虜,正一路向北。
<divcss=tentadv>每到一個岔路口,他都會親自去旁邊的青紗帳中查看。
高梁地間巴掌大板結的沙地上,不知道是誰用刺刀歪歪扭扭劃了個九字。
字跡新鮮。
九字的那一撇,指向正北。
他沒有用腳抹掉那個九字,反而掏出刺刀在九字后邊劃了個圈,在圈外劃了道橫線。
瓢!
提出用這種土匪都不大用的古老辦法聯絡的人,是羅富貴。
他于某天開會討論建立交通線時,提出來的辦法。
這種做法不僅古老,而且根本不保密。
只是這個方法并不怎么靠譜。
有些人,要進入某個團體,他第一時間會評估進入這個團體的利弊。
比如,楊瘋子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九營一直打鬼子,他可能也會一直呆在九營。
但是要說有歸屬感,卻并不一定。
楊瘋子進九營時間不長。
他沒有資格知道九營的秘密聯絡辦法。
但是這位出自憲兵團,論收集情報,搞點暗殺類小動作,絕對是高手。
眼看著走在隊伍前方的樸不煥帶著隊伍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