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阮頌不言不語,他們還以為性格如此而已。
看在任欽鳴給他們印象不錯的份上,醫生們也就在兩人離開前多添了幾句“患者還是要睡好覺,保持良好的作息和心情才有利于痊愈。”
作為大半夜辛苦的回報,任欽鳴給他們一人簽了個名。
任欽鳴看醫生得出結論的當場,劇組那邊便同步收到反饋。
等他們好不容易站在大馬路邊叫到車回去,工作人員們已經忙著開始收攤,王絳連軸轉了這么久更是一喊完卡便回到酒店房間里。
任欽鳴只跟留下收尾的副導演提了一嘴,說他明天中午可能就不留下吃飯了,直接跟阮頌一起回城區。
副導演應聲連連,居然還記著他殺青的花束。
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完完整整拿出來的,滿口說著這段時間辛苦任欽鳴了的話,花束卻特地遞進了阮頌手里“也感謝阮老師對任老師工作的支持,最后還自費給我們改善了伙食。王導上去的時候特地叫我們謝謝你,說咱們這次多虧了任老師拍戲不吝惜賣力,重振了一下士氣,不然張喬語一走劇組里不少人人心都散了。”
這話明面上看是感謝,實則有點唱和的意思,想幫任欽鳴打打圓場,說點好話,讓他別再跟任欽鳴生氣。
但阮頌接下花油鹽不進,留下一句“工作而已,掙錢就是得賣命”便扭頭走了。
副導演還想幫忙說的話立刻堵在嗓子眼里。
任欽鳴那雙小狗眼睛暗了暗,卻也還是主動給人解釋“頌哥說得是對的,我努力是應該的,他生氣也不是因為你們讓我拍了什么戲,是我自己沒給他說而已,辛苦你告訴大家不要往心里去,張喬語也肯定會回來把戲份補上的。”
副導演看著這么好兩個孩子為這事吵架,一時也是有點嘆氣“你說你也是,這有什么好憋著不說的,該撒嬌的時候撒撒嬌唄,跟你自己老婆還怕放不下面子嗎。”
當天夜里,兩人從樓下回到酒店房間,分別又各自洗了個澡。
房間一共就那么大,阮頌沒躲著任欽鳴,卻也不肯拿正眼瞧他,只當他是透明人,吹完頭發便重新爬上屬于自己的那半邊床躺好。
背朝外,設好手機鬧鐘,蓋上被子便不動了,像是沾床秒睡。
任欽鳴落在后面慢他一步,只覺得房間里寂靜的每一秒都很難熬,眼睛上的難受哪敵得過心里半分。
飛快洗了個戰斗澡,幾分鐘吹完頭發,也手腳麻利關燈上了床。
黑暗里,他厚著臉皮鉆進了阮頌的被子。
阮頌沒反應。
他又在被子里長臂一伸,直接把人摟進懷里。
阮頌依舊沒反應,似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想搭理他。
至此,任欽鳴終于挨不住。
從來不為自己辯解的人,難得低頭埋進懷中人后頸啞然“我總習慣不和你說這些,不是我不想說,是怕你覺得我沒用,不愿意依賴我,但其實我已經能讓我們兩個過得很好了,哪怕你什么也不做。”
不用工作,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他們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怕的,也從來不是別的人怎么看他。
“因為我總想著以前我要是也像現在一樣有錢,你就不用擔心阿姨的醫療費了,也可以出國讀書,更不會跟我分手。”
任欽鳴低沉的嗓音在深夜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甚至帶著顯而易見的脆弱,甕聲甕氣緊緊摟著阮頌道“我以后都改,向你學習。所以頌哥你今天生我的氣,不理我,但明天睡醒能不能就不要再氣了,我真的受不了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