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霸并不是單純賣米的,而是為米脫殼的人,舊時的米都是帶著稻殼一起賣的,脫了殼和沒脫的價錢要差出一半。畢竟脫殼可是靠人力。并沒有機器......
這米霸就是專門干這活的,后來逐漸轉變成了產業,脫十斤收五兩,慢慢的他們手里的米也就多了,趕上個災年戰亂什么的,就跟著一起哄抬物價。
再有就是行霸,按字面的意思就知道,這是霸占碼頭,大車店之類地方的人,專營車馬運輸服務。現在的京師還沒有黃包車。因為趙川還沒弄出來。
歷史中原本的人力車是一個法國人在曰本學習弄到華夏來的,趙川來了個截胡。不過還沒生產出來,這未來的行霸有沒有趙川一席之地就要看后話了。
最后也就是現在余德順干的買賣,挑糞的糞霸。這米水行三樣,是災年戰亂都能撈上一筆。唯獨這糞霸,什么時候想撈都能賺錢。王公大臣家里都敢上前欺負盤剝一番。
你家的糞出不出?出的話就乖乖給紅包,不然你就自己挑出城去,他們到也不會干那些過激的事情,只要不嫌棄臟臭,你自己把那挑糞的活干了,人家也不說什么。但是四九城里旗人多,也都是要臉的,誰能自己去挑大糞......
這糞霸不欺負平民百姓,因為平民百姓沒錢給他們壓榨,但是那些要臉的旗人老爺,甭管過的什么日子,出了家門就得衣著光鮮。手里提鳥,拎壺,那才叫日子。
而社會上有一種路,看不到摸不著,但走的人多了就成了風氣。京師里要臉面,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臉面,就是京城人的一種風氣,里面帶著皇城腳下的驕傲。
有點類似五百強大企業里面的員工,驕傲著自己所在的平臺,但如果離開了這地兒,卻又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驕傲的空虛。
但你要得罪了糞霸,不說別的,所有出城的糞夫都從你家門口走一圈,你看你受得了,受不了。門前一走一過,再“不小心”灑上些糞水,積少成多了,你家門前都成得成了糞坑積水潭。
這糞王打著惡心,不打更惡心,就是一個操持賤業,打不起,惹不起的混不吝。
但混不吝也有惹不起的人,既然有人就有江湖,人命就只有一條,犯渾裝波依確實過癮,但是遇到過江猛龍,一走一過就把人給殺了,事后......人都死了那還有事后,就只有身后事了。
所以別看余德順剛剛叫的囂張,卻也在那香蓮來了以后安排了手下去看看是什么人,什么底細。
越是自備的人,就越是要臉面,越是操持賤業的人,就越發的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這余德順給自己身邊的這些個手下,打扮的衣著光鮮,每日下午都得跑到前門外,專門接待外來客商的地頭走上幾圈。
他很享受那些敬仰的目光,哪怕他知道,懷里的香蓮覺得他臭,時常的皺著眉頭,但他也不生氣,也不跟這香蓮犯脾氣,這算是他理解的附庸風雅。
讓他包下一個來,他覺得虧得慌,讓他時不時的來花個一吊大錢,吃些個點心。喝點不是高碎的香茶,這樣他就覺得自己齊身了那些內城大老爺們一樣的生活。
說余德順虛榮也好,但他手下畢竟有數千的糞夫,跟著他一起混嚼谷。他得臉面有時也代表了那一群人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