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讓這場混亂停下來的是戚沉的拿手好戲。
他佝僂下身一陣咳嗽,要把肺部的空氣全部擠出來般用力,連帶著大腦都跟著缺氧,最后毫無懸念地把自己給咳暈了。
再睜眼便是純白的被單和天花板,陽光從左側窗口灑進來,伴著夏日的微風。根據空氣里信息素的濃郁程度可以判斷,陸濯坐在右邊,謝裕鳴在左。
思考了一瞬,戚沉向右邊伸出手,視線投向了謝裕鳴。
“沉沉。”
瞥了一眼他們緊緊交握的手,謝裕鳴緩慢地挪回目光,眸色晦暗“抱歉,我不該用信息素欺負你。”
戚沉搖了搖頭,“沒事。”
他會暈倒純屬是自己在作,而這倆人都掛了彩,明顯比他傷得重多了。
確認二者情緒穩定,可以溝通,戚沉握住陸濯的大拇指晃了晃,“我剛才話還沒說完,你先出去一下。”
陸濯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不行。”他斬釘截鐵道。
說好的一見面就分手,結果又親到了一起,要是他不看著指不定還要出什么事。
眸光利劍一般刺向對面那人,陸濯滿目都是駭人的冰寒,恨不得撲過去再打一架。
“你確定”戚沉卻不吃他這套,斜著眼眸掃過來一眼,他作勢要躺平“那我不說了。”
“我走。”
“走遠些,不許偷聽。”
“”
陸濯黑沉著臉,低頭咬了一口他細白的指尖。
戚沉彎了彎唇角。
那點笑意看在謝裕鳴眼里無比刺目。
“為什么。”
房門關上,他靠在身后的窗戶上,啞著嗓子淡淡道。
戚沉坐起來了一些,他這回不打算再走什么渣男路線了,想要把話和謝裕鳴好好說清楚。
可又有什么好說的
陸濯和他都很優秀,對他很好,和誰在一起無非就一個喜歡或不喜歡。而即便是這個最簡單的理由,戚沉都不能給謝裕鳴。
“小謝,你不需要我,你有很正的三觀,你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但是他不行。”
“他就是一個變態,瘋子,他離不開我。”
戚沉沒有去提陸濯易感期的事,他只說了自己被綁架,對方就興師動眾地把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抓了起來。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后果不難想象,連陸清都清楚這一點。
陸濯本來就是反派,沒什么是非觀。他因為跟蹤戚沉而早早知道了黑市的存在,卻從來懶得干涉,那些人是否遭遇不公他完全不在乎。
如果戚沉想救,他可以不遺余力,否則他們就算死在眼前,陸濯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你憑什么覺得。”聽他說完,謝裕鳴幽幽地盯著他,眼眸深得可怕,“我就不能為你變成那樣”
“可我不喜歡那樣的你。”戚沉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是溫柔的,“你自己也不喜歡啊。”
謝裕鳴別開了視線,眼眶發紅。
“你真的喜歡過我么。”
戚沉一時間沒有答話。
之前男生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說自己應該有一點,但是
重要的是這個但是。
但是他有一個很在意的人,他不確信自己是否喜歡那人,對他抱有怎樣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如若可以,他當然更希望對方長命百歲、一世安好,可若是那人把自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他又怎能不給。
“對不起。”
這一聲很輕很飄,像窗外被風吹起的柳條,卻將謝裕鳴的心口鞭打得鮮血淋漓。
“能不能不分手其他怎樣都行。”他仍不想放棄,握住戚沉的手埋頭親吻,聲音已然哽咽,“只要你同意,他不會拒絕。”
戚沉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求你。”
淚水滴落在了掌心,燙得戚沉狠狠一顫,他用力掙開了手,別過頭埋進枕頭里“不行。”
“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