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個孩子都參加比賽的何家,這幾天也很難熱鬧。
何母吩咐廚房,各種提神補腦的營養品不計成本地給何魚燉,順便捎帶給何書,何母到底沒那么小家子氣,在吃上克扣。
但這些日子她對何書態度也愈發冷淡,仿佛這家里根本就沒這號人。
沈星瀾該干什么干什么,每天縮房間里畫畫。
雖說犯不著他親自動筆,但要想象畫面,還是得消耗時間精力。
真正結束畫稿這個晚上,沈星瀾坐在窗邊往外看,半空掛了輪上懸月,長夜極靜,仿入無人之境。
而與之相對的是他的畫,與這寂靜形成鮮明反差。
比賽通道開啟那天正好是休息日,何母特地定鬧鐘提醒。
畢竟是頭回參賽,為了減緩何魚心理壓力,吃早餐時,何母寬慰道“就當練手,不必在意結果。”
這幾天改稿子何魚熬得眼底都泛著淡青,他吃完嘴里食物,對何母揚起笑臉“哥哥們都那么優秀,我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太差。”
何盛遠接茬道“小魚已經很棒了,聽說你這回月考又拿了前十”
沒料到會在這么多人場合下被夸成績,何魚低下頭,不好意思道“這回沒復習好,考差了。”
他當時轉校時的摸底測試可是六百多分的高分,讓很多老師咋舌,在教育資源普遍落后的邊遠縣城,居然也能出這樣的好苗子。
捧著咖啡杯的何母略一點頭,淡淡道“挺厲害,以后有不會的多問問你兩個哥哥。”
她說的是兩個哥哥,而不是三個,已然自動把何書除名。
沈星瀾低頭喝湯,看不出神情,何盛遠見不得這種凝滯局面,主動把話題繞回到何書身上“聽說小書不僅準備金露杯賽,還準備了物理競賽”
在學校這是件新鮮事,在家里同樣是。
就連何母都忍不住抬眸,露出絲意外,旋即,她頗覺不靠譜道“競賽不是鬧著好玩的場合。”
沈星瀾頭也沒抬,“您說的對。”
餐桌上一時比方才還安靜。
之前那般強硬地與何母撕破臉,如今又一副不欲多言的敷衍態度。
何母捏餐叉的手指緊了緊,惱怒的同時,又帶著股深深的疲倦。
何書是個怪胎,她一向都不懂如何與他相處。
坐在角落一直沒吭聲的何青程身體往后靠了靠,姿勢閑散,嗓音溫潤“我那兒有物理筆記。”
以往這種時候,沒人會為何書說話,而何青程這句話像是給勢單力孤的何書拋了塊浮木似的。
有種微妙的,轉換陣營的意味。
作為大哥,何盛遠第一反應也是幫襯說話,一碗水端平“我還有些初級競賽題集,資源不用白不用,小書要就盡管拿。”
不明白為什么話題好端端忽然轉到何書身上,何魚腦子轉了轉,抬手揉太陽穴,輕輕插話道“啊可能是這兩天沒休息好,我吃飽了,先去補覺。”
他站起身,順手收拾自己餐盤,對何書露出個友善微笑“何書哥競賽加油噢。”
沈星瀾笑得比他還親切“小魚不舒服怎么沒早點說用不用叫醫生”
收拾的動作霎時頓了頓,何魚擠出絲弧度,“小事,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