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琴柳什么精致的糕點沒吃過,這種沾他人光才能吃得東西,他不稀罕。
他冷冷看著程青枝面前的糖蒸酥酪,如凝固的羊脂,上面還澆上了一層蜂蜜糖漿,撒了一點桂花碎,看起來極有食欲。
程青枝舀起一勺放入口中,丹鳳眼瞇成了彎彎的月牙狀“好吃,好甜。”
程松兒坐在他身邊,身子與他迤邐相依偎,漂亮的杏眼溢滿了細碎的溫柔“那趕明我早點起來,給你多買幾碗。”
琴柳低下頭,牙根咬得生疼。
忽然他感到衣袖被人扯了扯,他順著望去,是小芝。
他將最后一塊奶油松瓤卷酥放在琴柳手邊“琴柳哥哥你也吃點吧,糕點都是剛出爐的,涼了卷酥就不好吃了。”
“不必了。”琴柳低沉的聲音回應著他,又冷又澀“我不喜歡吃糕點,太膩。”
“哦那你不吃,我就吃了哦。”小芝試探著說。
“吃吧。”琴柳沒個好氣地將奶油松瓤卷酥往他跟前推。
程松兒瞧出他今天興致不高,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惹了這位祖宗不高興了,她正了正身子,問道“琴柳公子不喜歡吃甜食”
“嗯。”琴柳心中咸澀,但看到從進屋后一直忽視自己的程松兒終于將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這令他的態度稍微好了起來“我聽說城北有一家糕點鋪里有賣瓊脂糕的,味道極好,也不那么甜。”
“那一會兒我讓小芝出去給你買來嘗嘗。”程松兒隨口應道。
“松兒,你也嘗嘗。”程青枝舀了一小勺糖蒸酥酪放在她嘴邊,程松兒自然的張口,感覺一股濃濃的乳香,帶著一絲蜂蜜的甜味在口中綻開,并沒有琴柳說的那樣甜到發膩,而是恰到好處。
“再來一口。”程松兒枕在程青枝的肩膀上,親昵又愜意。
程青枝依著她又舀了一勺,手腕露出一圈淺淺的齒痕。
“青枝哥哥你的手怎么了”小芝盯著他的手腕。
程青枝趕緊將袖子往下扯,臉色紅紅的“沒、沒什么。”
“可我看見好像是一排牙印,青枝哥哥你為什么要咬自己的手啊”小芝眼神天真。
程青枝臊的抬不起頭。
程松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孩子童真發言最為致命。
她只能毫無說服力的解釋“沒有,你看錯了。”
琴柳也看見了程青枝手腕上的一排牙印。
他在青樓里待了那么多年,見過許多客人折磨男子的手段,羞辱,撕咬、鞭撻各種折磨,咬只是其中最輕的,那些女人就像毫無感情的動物一樣,只知道毫無節制發泄著自己的杏雨。
在他剛剛被賣到青樓的第一天,他被派去伺候一位小倌,當晚那小倌的慘叫聲他至今難忘。
第二天,小倌的胳膊幾乎被咬得皮開肉綻,不得不涂藥才能止血。
“這幫女人都是禽獸禽獸不如”那小倌一邊擦藥一邊哭著罵,那一次也給年幼的他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從那時開始他恨極了女人。
可后來沒幾年,那個小倌就從良了。
嫁的還是他的恩客,那恩客也曾在床事上咬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