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留活口貢女可以再找”
驀地,點燃的箭羽劃破漆黑,汝湘抱著吉瑯櫻蹲躲到樹后。
“有人躲在這里”
一位貢女為了爭取逃跑時間,揭發了母女倆的藏身之地。
馬蹄聲越來越近,殺紅眼的柯宗又一次拉起弓箭。
汝湘眼看箭羽就要射中吉瑯櫻,連忙跨到吉瑯櫻身前。
“娘親”
箭頭刺進汝湘的腹部,吉瑯櫻眼睜睜看著母親跪倒在自己肩頭,無助又茫然。
她伸出雙手捧接著鮮血,可鮮血卻從指縫中一滴滴墜落。
“老大,這還有個小的”
收拾殘局的官兵發現了吉瑯櫻,汝湘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抱著她滾下山坡。
茂密的草叢遮擋住兩人的身影,荊棘刮刺的疼痛在吉瑯櫻的心底埋下了仇恨種子。
汝湘拿出貼身保管的玉戒,虛弱道“櫻兒,你爹在禹京當官帶著這枚戒指去找他”
話音落下,她便撒手人寰。
吉瑯櫻頓時感到天崩地陷,她握著玉戒趴在母親胸膛,干裂的唇瓣被淚水侵蝕,卻不敢哭出聲音。
“報告,未尋見人影。”
“罷了,那小丫頭必死無疑。”
山坡上傳來官兵撤退的聲音,寂寥的海陸嶺歸于黑暗。
大雨滂沱,貢女們的尸體被隨意丟棄在驛站院內。
言翊癱跪在這滿目瘡痍前,自責的淚水混著雨水浸濕衣襟。
“世子啊,你的善良害死了她們,你的眼淚卻無法救治她們。”西川王言宏走到言翊身邊,并把油紙傘舉到言翊頭頂,“這樣無用的你,將來如何稱王”
面對叔叔的嘲諷挑釁,不甘的言翊暗自握緊了拳頭,決心要登上崎嶼王座。
可如今父王年邁,西川王大權在握,羽翼未豐的他不得不暫時屈服,甚至還要故作懦弱的流淚抽噎。
言宏見狀,得意狂笑“只有我才配統治崎嶼哈哈哈”
數日后。
逃亡到禹京的吉瑯櫻狼狽不堪,混在街頭乞丐的隊伍中。
她遇人就問是否認識姓吉的官員,可人們不是直接無視,就是厭惡地推開她。
“哎呀”
又一次被推開的吉瑯櫻撞到了位穿著官服男人。
吉瑯櫻認出男人是押送官兵的一員,因臉上的駭人疤痕被人喚作刀疤。
“本大爺的衣服都被你碰弄臟了”刀疤沒有認出吉瑯櫻,只是拖著她回到軍營。
吉瑯櫻被刀疤丟在角落,被迫成了營地洗衣工。
官兵們看她勤懇年幼話不多,倒也不忌諱在她面前閑聊
“我聽說,西川王準備另選貢女入禹”
“是啊,到時可有的折騰嘍”
吉瑯櫻才知曉自己身處西川王的私軍營地。
她不禁想起貢女殺戮的那個夜晚,復仇的種子在心中發芽。
然而,復仇的前提是保命,哪怕要她在虎穴生存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