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崎嶼王已有察覺,定會提高警惕,嚴加防守。”沉岳認真附和著。
“為父活到這把年紀,每次斗爭都抱著不死不罷休的精神,從未繞過任何一個人,包括我自己。”沉諸了加重語氣,雙眼冒著走火入魔的猩紅,“不管敵人是國王還是皇子,都必須用鮮血洗禮我的龍座”
畢竟席景寒已病入膏肓,沉諸并不想就此放過席景宥,只要席景宥沒了性命,他再讓席景寒悄無聲息地駕崩,席氏就再無皇位繼承者。
而他,就能以收復崎嶼自治權的功績,統治禹國。
“既然皇太侄躲到了瑰巖島,那就讓瑰巖島成為他的葬身之地”沉諸一掌拍在地圖嶄新的紅叉上,聲嚴厲色。
夜幕四合,寒風吹著未關的紙窗,“吱嘎吱嘎”。
席景宥出現在昏暗空曠的房間,周圍華麗的布設都變地模糊縹緲,身前的紅木雕刻門歪斜扭曲。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門檻,看到了被五花大綁先帝跪坐在床榻上。
“唰”
暗處的人亮出一把鋒利的銀彎刀。
那刀泛著清冷月光,倒映著席景宥清澈懵懂的雙眸。
“父皇。”席景宥輕聲喚著先帝。
“宥兒,別過來。”先帝緊蹙著眉頭,余光時不時瞟向角落,“你不能過來啊”
暗處的人渾身覆蓋著陰影,他提刀越走越近,毫不猶豫地將刀揮在先帝的后脖頸。
“父皇”席景宥聲嘶力竭著,睜大的雙眼含著晶瑩淚花。
“朕的兒啊”先帝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動了動嘴,聲音薄如湖面青霧,“你好好活著,當上禹國帝君,為朕報仇”
話音落下,先帝跪伏在地,灼眼的紅流淌向混沌之處。
席景宥的眼淚簌簌而下,不停叫喊著“父皇”,卻如同石沉大海。
漸漸地,他也再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茫然、無助侵蝕著他脆弱的心防。
驀地,暗處的人現身在席景宥面前,手中的銀彎刀滴著血珠。
“沉丞相”席景宥驚恐地倒吸一口涼氣,“你,你弒君是死罪”
他慌亂后退著,不小心被憑空出現的門檻絆摔在地。
“大皇子,您也準備上路吧。”沉諸雙手握上刀柄,將刀高舉到席景宥頭頂
“啊”席景宥大喊一聲,揮舞著手臂從床上坐起身。
坐在地板的吉瑯櫻靠著房梁柱,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天還未亮,您大可再睡一會。”
席景宥眨了眨眼睛,才從噩夢中緩過勁來。
室內陳設布置雖只有簡單木桌椅和書柜,但適宜的溫度和沁人的果香令他安心不少。
“皇太侄殿下,我和您說話呢。”吉瑯櫻稍微放大了嗓門。
席景宥頓感小腹發脹,努嘴皺了皺眉,“本王想出恭。”
吉瑯櫻伸著懶腰站起身,將白瓷痰盂擺到了席景宥面前后,便背了過身。
“喂。”席景宥用雙手撩起絲綢里衣,“你來幫本王脫褲子。”
“脫褲子”吉瑯櫻詫異地轉過身,清秀的臉蛋寫滿了不可思議。
“本王從來沒親自解過褲帶。”席景宥向前挺了挺腰身,語氣不以為然,“你不是說要伺候本王嗎快點啦,本王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