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言翊輕淺嘆了聲,“起來吧,你與孤乘同一匹馬。”
“不必了。”席景宥直視著言翊,傲慢的語氣有挑釁的意味,“他與本王乘同一匹馬。”
直立起身的吉瑯櫻凝視著席景宥,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態度為何變得友善。
“阿鷹,你還愣著做什么”言翊也直視著席景宥,不甘示弱地開口催促,“快上孤的馬。”
吉瑯櫻又應聲看向言翊,不知如何是好。
“阿鷹,本王在等你。”席景宥放緩的聲音稍顯溫柔。
吉瑯櫻再次看向席景宥,那男兒穿著素玉長袍,白皙俊麗的臉孔歷經磨難后褪去了青澀,純真的雙眸盡是期待。
對她而言,席景宥雖是禹國君王,但她從未喚過一聲“殿下”。
相比起和言翊的私人關系,席景宥也算是后來居上。
吉瑯櫻為了顧及君臣之禮,面向言翊低首抱拳道“殿下,下官怕您不方便,和皇太侄同乘一匹馬就好。”
話音落下,她大步走到席景宥的馬兒身側,踩踏上馬鞍。
席景宥緊握上她的手,將她拉坐到身后的同時,還得意地向言翊微昂起脖頸,笑意更是神氣。
言翊眼里閃過一瞬失望,緊鎖的眉頭愈發深刻。
“駕”
席景宥率先抽動韁繩,吉瑯櫻雙臂環在他的腰間。
馬蹄濺起晶瑩水花,風兒在耳畔呼嘯。
席景宥的單髻綢帶隨風飄搖,吉瑯櫻側頭將臉貼在他的后背。
跟在后頭的言翊驀然停下馬兒,他望著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和吉瑯櫻稱兄道弟的日子,好像已經過了許久,且再也回不去。
夜幕四合,府邸四處燭火通明。
南院臥房里,佳肴豐盛。
言翊換上了白袍常服,同吉瑯櫻對坐在餐桌前。
他將手中清透玉笛放到一旁,語氣沉穩“如今還未抓獲刺客,要提高警惕,切勿相信身邊任何人。”
“下官時刻謹記在心。”吉瑯櫻點了下頭,為言翊斟滿青瓷酒杯。
言翊主動和吉瑯櫻碰杯,將酒水一飲而盡后,他總覺得和吉瑯櫻之間被扎了一根刺。
猶豫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試探道“孤見皇太侄的脾性頑劣,他沒為難你吧”
提及席景宥,吉瑯櫻不禁揚起輕笑,琉璃眸彎俏惹眼,“下官倒是覺得他很有趣。”
這樣的回答出乎言翊的預料,他像是吃了檸檬一般,咬起酸溜溜的牙根,暗自輕哼了聲。
可盡管心中不是滋味,言翊也不想在吉瑯櫻面前失態失儀。
他深吸了口氣,笑意勉強,“那孤便放心了。”
吉瑯櫻輕呡了口清酒,微笑道“殿下,下官有事相求。”
言翊放下酒杯,語氣慷慨“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