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決氏兄弟被沉岳的部下按跪在地。
丞相府邸內,檀香幽幽,樹影婆娑。
沉諸放下手中精致的短柄刀,陰森森道“本丞相要給你們兄弟倆將功贖罪的機會,即刻前往瑰巖島。”
“丞相是要我和兄長去當刺客嗎”謹慎的決堯率先開口,心中惴惴不安。
這不是將功贖罪的機會,這是要壓榨他們兄弟倆最后利用價值
席景宥的信任。
由他們刺殺席景宥是容易,但也會暴露身份。
到時禹國問罪,沉諸為了自身清譽,必會與他們劃清界限。
所以,不管行刺成功與否,他們兄弟倆都必死無疑。
“本丞相知道你在想什么。”沉諸瞇起那雙如渾濁深淵的眼眸,語氣低沉,“但現下皇太侄有貼身護衛,刺客已傷不了他分毫。”
“敢問丞相,我等需如何行動”決泰及時接過話茬。
“本丞相已讓私軍隊伍換上了崎嶼軍服,這場戰役和禹國無關,這只是崎嶼窩里反。”沉諸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到
“西川王親啟
私軍已出發,請即刻前往瑰巖島接應。”
“啪”地一聲,毛筆被重重放到桌面。
沉諸陰郁著臉色,語氣不容置否“島中的所有人,都不能留口活”
信鴿長途跋涉飛過卞洋海域,最終停落在瑰巖島驛站。
瑩瑩火燭將密函燃燒殆盡,言宏的側臉覆蓋著一層陰影,“丞相的心。可真夠毒辣。”
“西川王,下官該如何做”林坤穿著一身黑衣跪坐在侍桌前。
“禹國人會在厥鐵山登島,你去迎接,為他們指路就好。”言宏捋了捋胡子,眼神熠動著陰謀的火焰。
與此同時,在開頌王宮的言翊也接到了密函
“西川王秘密動身,現已到達瑰巖島驛站。”
自從他稱王以來,先前交好的各地惡俗小廝都成為了他的眼線。
“西川王無緣無故怎么會到瑰巖島呢”渠良低首皺眉,若有所思著。
“定不可能是無緣無故。”言翊板起嚴肅臉色,“通知犀牛幫,緊盯這點風聲。”
大戰一觸即發,月黑風高的夜烏云密布,瑰巖島海域波濤洶涌。
一艘艘巨輪揚著白帆風,船燭幽暗詭異。
決氏兄弟褪去了囚服,穿上象征崎嶼將軍的黑橙戰袍。
他們對坐在船艙內,憂心忡忡。
“沒想到丞相降罪崎嶼的決心如此之大。”決堯緊蹙著眉頭,手中盞茶冒著熱氣,卻無心品嘗。
“以我看,收復崎嶼是幌子,關鍵還是皇太侄的性命。”決泰嘆著氣湊近決堯,有意壓低了聲音,“我聽聞帝君病地蹊蹺,可能先帝陛下也是丞相殺害的”
話音未落,船艙外傳來有力的腳步聲。
決氏兄弟趕忙拉開距離,各自正襟危坐。
“決泰,再有半時辰就要登島了,這次你若再有疏漏,我第一個不放過你”身為行動副將的沉岳心有不服,始終認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決泰沒資格成為主領將軍。
決泰藏起心中不悅,恭敬地討好笑道“放心吧,有沉岳你的配合,此次行動必定萬無一失。”
厥鐵山。
林中迷霧四起,寒風凜凜,三兩聲烏鴉鳴叫更是滲人。
林坤緊繃著身體,只覺得背脊發涼。
張望期間,兩把銀彎刀架到了他的脖頸兩側,膽小的他兩腿發軟,迅速跪到了地上。
馬蹄聲越來越近,為首的沉岳勒馬停下,“你是何人”
林坤彎伏著腰背,偷偷抬眸看了眼,又被聲勢浩大的軍隊嚇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