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寂寥,枯枝染著濃稠夜色,在地面打出畸形的陰影。
遠遠的有道雪白的細長身影,慢悠悠地自長街盡頭行來。
陸希臣領著所有人打算抄近路的腳步停滯,他們需要前進百米左右,轉彎進入條兩人小道,直穿出去便到長隆賓館的位置,小道兩邊,一面修的是高墻,一面是連綿的鐵質圍欄,方便他們不用經過各類店鋪門面,制造出動靜引起其中鬼怪的注意。
然而,不幸再次遭遇白袍惡鬼,那就沒辦法繼續抄近路了,路道狹窄活動范圍小,要是跟白袍惡鬼對上,無法施展身手,逃跑也麻煩。
除非他們能瞬間穿過小道,否則沖突沒法避免。
而且陸希臣感覺到自己身上陡生層壓力,他被白袍惡鬼進行了標記。
怎么逃走都會被追殺。
陸希臣悄聲對身邊人道“阿慕,怎么辦,我好像被它盯上了。”
鐘慕望著他流露擔心的眉宇,恐懼害怕倒是沒發現“先到賓館。”
晚上的理萊小鎮越顯獠牙,他們幾人如果繼續逗留,到時要對付的就不止白袍惡鬼了。
“不要抗”陸希臣警覺。
鐘慕轉身蹲下“上來。”
陸希臣立馬趴到對方背上,身邊的空間瞬時扭曲,余光亮起淡色金芒。
帶五個人和七個人消耗的能力是不同的,溫尋安再次使用加速度卡牌,帶著宋煙四位普通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跟隨搭檔的背影。
白袍惡鬼來到離他們百米的距離,蒙著白布的腦袋略略轉動,定在分叉路口的方向。
它依舊按照固定的規則行動。
扭著頭靠近路口,最終正回籠罩白袍的細長身子,與扭轉的頭處于同一水平線,繼而飄入。
而進行奪命狂飆的陸希臣,貼緊鐘慕的背頸,汲取著來自對方溫暖安全的氣息,他多久沒有嗅到活人味了理萊小鎮的一切都令人發瘋。
鐘慕給予的踏實可靠感覺,讓陸希臣稍稍放松緊繃的神經,白袍惡鬼估計是他在廣場肆無忌憚的觀察中,觸及對方的殺機,老早就鎖定住他,要不是牡丹油燈的強力保護,當時的白袍惡鬼絕對會與他不死不休。
結果倒霉催地又碰見,激起白袍惡鬼對他的仇恨。
“我錯了。”陸希臣咕噥著郁悶的聲音。
背著他的鐘慕微側首。
陸希臣嘆氣,提不起解釋的心。
他們穿過小道就看見安安靜靜營業的賓館,處在一眾關門的店鋪里格外的顯眼,從左數第三家就是長隆賓館,僅它開著門,點著昏暗的燈光。
進門便是柜臺,有一人漠然地站著,大半邊身體沉浸于黑暗里。
屋檐的風鈴奏起悅耳的鈴聲。
鐘慕背著陸希臣邁進賓館門檻,裹挾的氣流敲響了風鈴。
柜臺里的人不加掩飾饑渴的眼睛凝視過來。
“我們白天訂了房間。”溫尋安慢半步趕到,屋檐的風鈴奏出更激烈的聲響。
他溫和地朝柜臺后的“人”道。
“老板。”
在理萊小鎮開賓館,還不會餓死的,只有房子是自己的才行,想做啥做啥,也不用交租金,但能賺多少錢有待商榷,來鎮里住賓館的顧客很少見,一般為了省錢都是賓館老板身兼多職,小生意可雇不起月領工資的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