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抿嘴,自嘲道∶"是下官想得太好了,下官告退。"
說罷,沈宣便起身離開。
霍謹博沉默良久才起身去看成晗菱。
成晗菱正靠坐在榻上看書,她的肩膀中箭,右胳膊不能動,只能用左手拿書,感覺很不習慣,看一會兒就忍不住動一動。
見霍謹博走進來,問道∶"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霍謹博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聲道∶"從昨晚刺殺開始,我就覺得頭頂上一片迷霧,這蘇州的水比我想象得要深得多。"
霍謹博也不想瞞著她,便把蘇州衛和蘇州府衙的態度,以及沈宣的話告訴她。
"沈宣來得太巧,他就好像正等著我吃癟,這一樁樁的事,總讓我覺得背后有人在推動。"
沈宣說得很大義凜然,但霍謹博怎么可能全信他的話。
成晗菱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想抬手替他撫平,卻發現夠不著,柔聲道∶"有時候心思太深也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
"你不全信沈宣的話,那就去找另一方驗證一下他的話不就好了"
霍謹博怔道∶"讓我去找鹽商"
"審案還有原告被告呢,誰會只聽一面之詞"
這就是霍謹博和成晗菱兩人思維的不同。
霍謹博心思深,他覺得這背后可能有陰謀,他不想打草驚蛇,想要暗地里檢查,但這樣很耗時間。
成晗菱習慣直來直往,不喜歡的事不做,不喜歡的人不見,想要知道什么就直接去問,她就不信有人敢不告訴她。
這種方法弊端很多,而且聽到的也不一定是實話,這就需要霍謹博自己去判斷。
可不得不說,有時候還就需要用這招。
霍謹博初來乍到,對蘇州了解很少,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消息,僅僅派人暗地里調查,這種效果并不好,還不如直接問。
是真是假,他自然會分辨。
霍謹博心中豁然開朗,笑道∶"郡主果真是我的福星。"
成晗菱嬌聲道∶"我說過我很有用的,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什么事都瞞著我。"
"不敢不敢以后我一定多和郡主商量。"
成晗菱滿意地笑了。
霍謹博問道∶"太醫有沒有說什么"
永康帝給他們派來了兩個隨行太醫,在霍謹博查案時,太醫已經重新為成晗菱診治過。
若云答道∶"太醫說傷口處理得很好,今后只需每日上藥,好好靜養便是。"
"那就好,"霍謹博道∶"今后別再這么沖動了。"
成晗菱皺眉∶"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看著你中箭"
霍謹博低聲道∶"可我也不想看你中箭啊。''
那一刻,他只覺自己嚇得心跳都停了。
這幸虧是傷了肩膀。
萬一是別的地方呢
成晗菱抿嘴∶"那就都不要受傷好了。"
這種事爭執下去沒有意義。
換作是霍謹博,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推開成晗菱。
這是本能,不受人的思想控制。
霍謹博點頭∶"對,都不要受傷。"
用完午膳后,霍謹博就讓人給四大鹽商下帖,邀請他們到茶樓一敘。
接到帖子后,四大鹽商立刻到商會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