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奇勝許久不見賈赦,現在賈赦已經封王,平安州終于從被一塊通靈寶玉壓著到再獲護國之功。也算是賈赦帶著所有的賈代善舊部再掙出一個前程來。
當日,就在平安關外,賈赦營帳之中擺了一桌慶功宴,譚奇勝經歷了兩次對抗北狄,已經從少年到了年近花甲。等晚膳之后,賈赦屏退其他人,只帶賈璉,與譚奇勝分賓主坐了。
譚奇勝不無感慨的道“若是國公爺知道王爺有今日,當心懷甚慰了。”
賈赦卻道“譚將軍,我也好,平安州的將士也好,并沒有高枕無憂。”
譚奇勝喝了些酒,倒是沒到醉酒的程度,只是略有一些酒氣。被賈赦一句話嚇得那點子酒氣全散,驚到“王爺是什么意思”
賈赦并沒有隱瞞什么,將司徒碧逼宮之前的種種及自己的猜測說了。
譚奇勝氣得一拍書案,案上的硯臺、茶杯等物都跳了起來“雖說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但是沒有王爺,豈有他今日。他竟如此對待王爺,豈值得我等賣命。難怪我與司徒礫對峙這些時日,朝廷不曾派兵增援,只派人送了些軍糧過來。敢情人家是怕我和賈節度使皆不敵北狄,手上沒了兵權依仗。”
譚奇勝所言的他自然指的是司徒碧。
略頓一下,譚奇勝又道“那王爺打算如何做”
賈赦掃了一眼書房中掛著的堪輿圖,道“陳昌已經投降,北疆候陳章尚且還手握兵權,璉兒,你與柳將軍前去北疆討伐陳章。至于我,既是北狄投降稱臣,自然要先談妥了受降條件之后再班師回朝。譚將軍可以將捷報送出了,只說現在我率部北上,準備將北狄軍趕回漠北,等大獲全勝再行班師。”
譚奇勝立刻就懂了,賈赦這是要將剛拿下的北疆和北狄都握在手里。點頭道“就這樣辦若是這位好便罷了,若是個過河拆橋的,咱們也不至于再過之前的憋屈日子”
被猜忌的滋味有多難受,沒有人比平安州將士更有發言權。
仗已經打贏了,戰報也傳回了京城。只是譚奇勝也好,賈赦也好,皆未回朝。
接到戰報的司徒碧大喜過望,但對于賈赦和賈璉暫不回朝的事也理解戰場之上么,講究個斬草除根,司徒碧倒也未催促。倒是聽說活捉司徒礫,司徒碧定要派人前往平安州,先將人押回去受審。
因擔心途中出意外,司徒碧派的人龍禁尉來提人。
自然,被押往京城的還有化名薛翠柏的左寒松。年輕一輩的或許不這個人,像蘇丞相這樣的老臣卻知道。
蘇丞相認出左寒松來,連已經遠離朝政的太上皇都要出來與左寒松對峙。朝廷是知道濟善堂的事的,甚至當年朝廷許多部院都被濟善堂滲透得厲害。
見了左寒松,太上皇道“我以為彭碩當著那樣厲害,能布下驚天之局,不但想行刺朕,還害得我兒相互猜忌。原來竟是你這個老狐貍在背后搞鬼。”
左寒松既是讓門生潛入了好幾家王府,自然是個消息再靈通不過的人。明明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已經被逼退位,左寒松卻偏要刺激他。于是左寒松道“怎么,皇上,您當年大獲全勝,不是很得意么沒了賈代善,竟是讓賈代善的兒子趕去了上陽宮”上陽宮便是太上皇的住所。
說起這個,自然能激起太上皇的怒氣。但是太上皇似乎想維系自己最后的驕傲,笑道“朕的家事豈容你這個手下敗將過問。快四十年了,當年是你輸了,現在還是你輸了。”
左寒松卻道“我是輸了,你司徒家卻未必能贏。那賈赦可不是池中物,老夫瞧著他可比賈代善更勝十倍。他今日能趕你去上陽宮,明日安知不能將你兒子趕出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