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勃然大怒,不光是賈赦反了天,一直跟自己鬧。更是因為賈赦如此行徑傷了賈母的面子。
誰都知道賈代善是榮國府最后的榮光,賈代善的身后事辦得再風光,人一走,茶早晚得涼。賈家必定不復從前,這個時候再傳出賈家母子兄弟不和,日后賈家在京城貴族里更加艱難。賈赦此舉太過不識大體。
“賈恩侯你究竟要鬧到哪步田地你可知道你今日行徑一旦傳出去,便成京城笑話了你父親頭七都沒過,人都沒走遠,你就這樣混鬧,他如何走得安心”
罵完賈赦,賈母猶不解氣,賈母又對陳嬤嬤怒道“我知道你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咱們家服侍過長輩的老人,原比晚輩主子還要體面些,這些年我對你也敬重有加。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忘了奴才的身份,老爺剛過身就挑撥世子跟家里爭權,鬧得家宅不寧。瞧在你伏侍過老太太一場的份上,這就收拾包袱走吧。”
現在賈璉、迎春都養在賈母跟前,賈母捏著賈赦的兒女,又用孝道壓著,再加上原身那副窩囊樣子,讓賈母得出賈赦好拿捏的結論。同時,賈母也認為一向沒什么本事的大兒子突然這么強勢,當是受人指使。這人十有八九就是陳嬤嬤。
說起陳嬤嬤,哎喲,當年厲害的喲,現在的鴛鴦都不能比。人家陳嬤嬤年輕的時候不但性子爽利,關鍵是那叫一個明白,什么事都糊弄不住她,干活也讓人挑不出錯,嘴皮子也說不過她。雖然現在成了大家長的賈母不愿舊事重提,但是賈母也否認不了當初自己第一怕的是婆婆,也隱隱有些怕婆婆身邊這個大丫鬟。現在尋個由頭將人打發了正好。
賈赦點點頭“挑撥主子的下人是該打發了才是。”
賈母些微發愣的看著賈赦,她沒反應過來這些時日處處和自己作對大兒子為什么突然認同了自己的話。
就聽賈赦繼續道“賴婆子仗著上了年紀,天天在太太身邊搬弄是非,挑撥離間,鬧得家宅補您個,盡早打發了為是。”
這下一榮慶堂的人都愣住了。賴嬤嬤母子更是覺得心驚肉跳。
賈母都被震住了,些微頓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賈恩侯,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賴嬤嬤追隨我多年,又看著你長大,在府上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現在要打發她,是不是見不得我身邊有兩個得用人你既這么嫌棄我,不等你父親過萬頭七就要料理我身邊人,我看你是容不下我我不如現收拾了東西南去。”
若是原身,早就起身告罪什么兒子不敢的話說一長串了,但是賈赦依舊穩穩坐在太師椅上沒動,甚至等賈母罵完喘著粗氣,賈赦才慢悠悠的說“若是太太回南,我安排璉兒相送。”
這,賈赦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關鍵是賈母哪里舍得南去啊現在自己在榮國府坐鎮,尚且彈壓不住賈赦,自己要真南去了,自己心疼的二兒子還不知道被欺負成什么樣子
南下是不可能南下的,賈母立刻改了說辭“本來是孝期不便出門,誰知我養子不肖,我少不得入宮一趟,告你個不悌不孝鴛鴦,給我換衣裳”
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不孝這個罪名一般人可背負不起,更何況現在賈赦的爵位都還沒到手,原身一旦聽到這兩個字,就嚇得什么都聽賈母的。
可是現在的賈赦卻覺得對待占領道德制高點又不要臉的人,你要么占領比他更高的制高點,要么比他更不要臉。一位退讓對方只會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