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和錢益年皆是有能之人,自然能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才命幾艘官船先出海攔截,切斷船隊出逃的路。但是海面廣闊,一艘快穿要奪路而逃可比陸地上容易。加之林、錢二人皆是文官,哪怕預料到這種情況,也絲毫幫不上忙,只能看手底下將士能否將船截下。
如此情況下,二人難免有些緊張。一面關注海上情況,一面祈禱千萬別讓那船逃了。
松江府守備名叫柳茂,乃是理國公府的旁支,也是軍功立家,柳茂自也是武功極高。
見這種情況,柳茂飛身而起,在空中幾個漂亮的滑步,便輕輕巧巧落到一艘舢板上,揮劍砍斷纜繩,拿過船槳用力一劃,那舢板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這時候的海船,還都是帆船位主要動力。是以大船穩,小船塊。舢板更是輕便靈活。那柳茂膂力極強,一漿劃出舢板便沖出好遠。王家船隊這些大船還沒來得及掉頭離港,那舢板已經沖出老遠,照這速度,無需多久便能追上逃走的船。
呂銳見狀,也是大吃一驚,他自負武功了得,卻不想這些朝廷軍中竟也有如此出色之輩。忙取過弓箭,連珠兒朝柳茂的舢板發了好幾箭。箭羽夾著勁風飛來,柳茂側頭避開兩支,又舉起船槳撥落剩下幾支,舢板竟是絲毫不緩,又向呂銳所在的船追近了一截。
與此同時,稍遠一些的幾艘官船也包圍過來了。
呂銳背腹受敵,見柳茂此人不可小覷,命好幾個弓箭手專心對付柳茂,自己則提前站上甲板,謹防朝廷軍登船。
而錢益年這邊,則已經不和王子服繼續理論,而是直接下令奪船抓人。
光是錢益年帶來的綠營軍都有三千人,便是這次王子服組織的船隊并不小,又豈是對手。
況且為了保密,王子服并未告知普通船工這次出海的目的。王家的船員再是平日欺軟怕硬,見了官兵這樣浩浩蕩蕩的來,豈有不怕的。好些個船員嚇得渾身哆嗦,只想配合官兵檢查,拿起武器反抗是萬萬不敢了。
王子服見狀,嘶聲竭力的命令船員抵抗奪船,但是烏合之眾一沒膽量,二沒能力和官府抗衡。很快,幾條大船上許多人被官府拿住,捆了暫且排在碼頭看守。
錢益年命一個武功不弱的將領高聲喊話,說船上有亂黨,船員雖不知情,也是同謀,若是能配合官府捉拿亂黨,則可將功折罪,事后不受追究。
那將領氣沉丹田高聲喊出,幾艘大船的船工皆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船工分為兩類。一類是王家心腹,對這次出海的目的地心知肚明,這類人知道一旦被官府拿住便是死路一條,自然是負隅頑抗;一類是在王家拿一份工錢的普通船工,家中尚有老小,誰愿意和官府作對
很快,船工之間也被分化成兩派。因有大批官兵擁上,又有想活命將功折罪的船工配合,那些負隅頑抗的勢力很快便被瓦解。
官兵奪了船,命會駕船的官兵和投降的船工一起配合,轉瞬幾艘大船也加入了圍剿呂銳駕走那條船的隊伍。
呂銳哪怕有三頭六臂,人手也有限,如何和這許多人抗衡
因被柳茂拖延了片刻速度,呂銳奪船出逃的計劃便轉瞬成空,有官府的船只逼停,有綠營軍登船,船上不少巖親王府的人也被活捉。
這一仗因雙方實力懸殊,雖有傷亡,卻算不上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