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毫無血色的臉龐,帶著淺淡青黑眼底,輪廓柔和的雙眼似乎因為驚愕而睜大了,濃密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這確實是,令人莫名熟悉,又異常親切的面孔。
乙骨憂太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里香已經鬧騰起來了,它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讓它不安的東西,但此時此刻的乙骨憂太是最遲鈍的,他眼中只有那個似曾相識的少女。
而在他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不自覺地就走向這個少女,甚至半蹲在她的身前。
少女直勾勾地望著他,她似乎也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最后只是問道“是憂太嗎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望著她,吃驚于她身上流露出的平和與生機。
原來是這樣的啊乙骨憂姬,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了太多太多。
“是我。”乙骨憂太輕聲回復,他頓了頓,隨后又加重了聲音,重復道,“是我。”
“是我。”
乙骨憂太這樣承認了。
在這個肯定的答案后,他們便都不再說話,只是這么直愣愣地望著彼此,像是要在對方的身上尋找著自己缺失的東西。
憂姬愣愣地望著面前的少年,他很高,大約有一米七左右他比她想象的還要高一些,但同樣的,他也瘦削得過分了。
乙骨憂太有著相當寬闊的肩背,骨骼也修長挺拔,但他卻非常瘦,這不是少年成長時的抽條,而是一種類似疾病后遺癥的病態。
而除此之外,更令憂姬驚愕的是,乙骨憂太的身上彌漫著濃重的沉郁與死寂,他的眉眼與她類似,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死氣沉沉,甚至給人一種行尸走肉的錯覺。
憂姬太清楚這種狀態了,在她殺死了四個同齡人、自愿接受死刑時,她就是這幅樣子了無生欲,一心求死。
但他們之間還存在著些微的不同,假如說乙骨憂姬是因為渴望著愛而堅持了下來,那么乙骨憂太就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吊住了,他渴求著永恒的沉睡,卻又不得不在人間徘徊。
憂姬沒有自我介紹,她莫名地就覺得眼前的“憂太”是認識她的,即便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即便他們之間的對話短得可憐,但憂姬就是知道他很高興能見到我,就和我一樣。
“憂太”里香的手臂從乙骨憂太的身后探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憂姬的發尾,它粗嘎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也是憂太”
“憂太,有兩個”
憂姬望著這只咒靈,心中又是一陣酸澀,這不是里君,但它也是里君,是乙骨憂太的“祈本里君”。
這個世界的里君原來變成了女孩子是啊,畢竟她也變成男性了。
憂姬又有些想哭了,雖然她已經解放了里君,但那個小少年的身影還時常出現在她的夢中,他從來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只是默默地望著她,用最溫柔的眼神。
就在咒靈探出大半個猙獰的身軀,那好奇寶寶的小手差一點就要摸到憂姬的臉龐時,乙骨憂太突然抬起頭,輕聲道“你的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