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憂姬最先鎮定下來,她小聲地道謝,做賊一樣溜進了浴室,乙骨憂太則僵硬地坐到最近的墊子上,慢慢抱住了膝蓋,雙臂交疊很自然地就開始自閉了呢。
只不過這一次與以往完全不同,乙骨憂太沒有感到任何厭倦或麻木,他只是感到有某種說不出的情緒,正輕快地緩緩浮起。
憂姬很快就整理好了穿著,歸功于平安時代的經歷,她早就熟練掌握了如何給不合適的衣服整出不影響行動的新穿法。
過量的出血連帶著也染在憂姬的長發上,在板結后極難清洗,她只好對比著鏡子剪短了一半,不僅一刀就把天元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還剪得參差不起。
憂姬提了提新裙子,比起高專校服,它的用料更厚重一些,沒有了在戰斗上的功能性,只留下遠超預期的保暖能力,雖說是舊衣,但看上去幾乎是全新的,帶著一點儲物室中常有的氣息,不怎么好聞,但令人感到親切。
而對于她的全新造型,乙骨憂太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好像根本就沒察覺到憂姬的身上出現過的變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咒靈里香是一樣的,他們所重視的特質都與外表無關。
憂姬在少年的身邊坐下,于是里香也快快樂樂地湊過來,憂姬被咒靈攏在手掌中,這熟悉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安撫起咒靈來這個習慣起源于阻止里君失控從而傷害他人,最開始是必須把咒靈限制在自身的咒力里,到了后來只需要用咒力安撫就好,里君很聽她的話。
但里香對此卻非常陌生,因為乙骨憂太從未阻攔過它的瘋狂,但很顯然咒靈很喜歡這樣的“玩耍”“憂太好喜歡”
里香黏在憂姬的身上,憂姬也習慣于這樣熱情的回饋,她抱住它的手指,用側臉貼了貼咒靈的面骨。
里香發出小孩子一樣的笑聲,抱著膝蓋的憂太微微抬頭,他仍然維持著這個自閉坐姿,只側過頭,透過臂彎安靜地望著她們。
后半夜過得非常快,憂姬沒有在房間內見到計時工具,但乙骨憂太卻像是知曉時刻的流動,他早就準備好了離開,在即將進入零點的前一刻,他拉起憂姬的手,帶著她重新走入了黑暗。
深夜的五條宅還是老樣子,走不完的走廊環環相扣,憂姬跟在乙骨憂太的身后,比起那些固定在墻壁上的燭火,這片昏暗無光的地方反而令人更加放松。
兩人在這片黑暗中大概走了十分鐘,終于在盡頭見到了光亮,那是一星點的火光,正在昏暗的走廊外的庭院里閃爍。
憂姬望去,這竟是一個正在抽煙的男人,火光只照亮了這個人的手指,他算是憂姬在這鬼宅子里看到的第一個陌生人,三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可她仍舊無法感知到他身上的咒力,昏暗的光線也模糊了他的臉,只隱約描出那魁偉到有些夸張的輪廓。
男人突然徒手掐掉了煙,于是星火熄滅,但劣質的煙草味道卻彌漫在這片昏暗中,相當嗆人。
乙骨憂太停住腳步,把憂姬擋在身后“久等了,甚爾先生。”
男人低低地咳嗽了一聲“不,你還算準時,只是你這是認真的嗎帶著你的小女朋友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