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居然會主動來勾著他這簡直是從未想過的事情。
萬福急忙低下頭去,心頭砰砰跳,覺得自己似乎幻視了,雖說中人不算男人,但是主子不愿意叫人看到那樣狐貍精勾人的景象,他們還想要那一雙眼睛。
"飴糖放多了,"這是她對這份甜點的評價,鄭玉磬將口中之物用盡,朝萬福莞爾一笑∶"還需要人來試毒嗎"
"太后誤會奴婢了,奴婢絕無懷疑您的心思,只是宮中規矩歷來如此
現在太后這副樣子正是最得圣人歡心的,萬福不敢說試膳最起碼得等上一刻鐘才能進給皇帝,低聲認罪道"是奴婢不知道變通,煞風景了。"
太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這糕點是他親手做的,也已經自己吃了,應當不會有什么問題。
"若是音音肯這樣相喂,便是真有毒,朕也是心甘情愿吃下去的。"
那冰涼綿密的口感暫時壓下去他心底的思緒,兩人已經許多日子都沒有親熱過了,他本來還是忍得住的,鄭玉磬忽然這樣勾人,難免就會亂想。
不過到底這樣的日子做這些事情有些敗興,他心神飄蕩,卻不愿意這樣煞風景,讓人都退下去了,叫音音覺得他心里只惦記著那些事,聲音里帶了些低求與希冀∶"音音,再選個別的喂郎君好不好"
"都說上皇諸子中,皇帝脾性是最不似上皇的,但我瞧你們父子倒是如出一轍。"
鄭玉磬剛剛便感受到了蕭明稷身上的變化,聽到這耳熟的話卻淡淡一笑,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皇帝尚且還不如他。
"若是上皇,便是我不這樣相喂,只要是我遞給他的,上皇也是一樣毫不存疑地吃下去。"
"所以現在朕才能和音音坐在一起觀賞漫天煙花,而阿爺不能。"
蕭明稷心中的激蕩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他不得不認清楚,音音方才那樣是因為想要譏諷他怯懦怕死,可是他卻因為那重溫舊夢的一吻,險些輕易擊潰自己費了許久時間才決定的事情。
"是朕小人,從前授意溧陽在阿爺的膳食里下毒,如今也學不會坦蕩寬心。"
他親手殺了自己的阿爺,只怕是一輩子都會多疑陰暗,得不到一點點的安寧,這是他的報應。
他這么理直氣壯地說起自己做的壞事,鄭玉馨反而有一瞬間震驚于他坦蕩的壞,不過她卻正好問問。
"好歹那也是你的父親,"鄭玉馨看向他,"你就真的打算將他囚在長信宮一輩子不見天日嗎"
名為天子之父,天下至尊,實際上與囚徒無異,上皇與世隔絕許久,蕭明稷到底是怎么忍心叫他晚景凄涼之余,還不許任何人覲見說話
"音音,你方才問我想要送什么給你,"蕭明稷避而不答,抬臂環住她的腰身,嘗了一塊她做的苦茶糕,那玉露團冰涼的甜與茶的微苦結合在一起,倒也很奇妙,"其實我之前準備過一份給你,但是后來卻覺得你或許看不上,又有些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