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枕珠倒也算了,畢竟是從小服侍她的,但到了成婚之后,蕭明稷也不大愿意叫旁的人欣賞她的美貌,元柏那里忍一忍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寧越或許曾經也享受過這等眼福,皇帝根本不打算再叫她身側出這樣精通按摩的手藝人。
"圣人要是愿意,我自然沒有異議。"
立政殿的書房早就預備好了,內侍監知道圣人這幾日不愿意離開立政殿一步,因此直接將最近需要圣人御覽的折子從紫宸殿封好拿過來。
鄭玉馨早就知道蕭明稷本性并不是一個溫和的男子,只是學會了忍耐,做了皇帝之后對待臣子也是嚴苛剛毅居多,但是還從未見過蕭明稷批閱奏章時發這么大的脾氣,她站著在一旁研磨,蕭明稷常常看了不到幾個奏章就氣得不成,她疑惑得不行,然而還是柔聲安撫。
"三郎怎么這么容易就生氣了,難道忘記了這是新婚燕爾"
鄭玉磬這時候都會放下墨條,安安靜靜坐在皇帝的身邊聽他說這些令人氣惱之處,聽一聽國家近來又有什么大事,"為了這些生氣原是不值當的事情,郎君好歹看在這樣的好日子,地方官員偶有筆誤倒還是情有可原。"
他氣惱得不成時她難免會稍微俯就,叫他得了許多好處,但是這樣的唇齒繾綣又不好拿捏分寸,皇帝雖然說是講究體統的人,但是卻又最愛在這等體統的地方做許多不成體統的事情。
等到云散雨歇,蕭明稷給躺在一側胡榻休息的妻子披上衣裳,脾氣就好了許多,批起折子來也不見冷臉,留鄭玉磬在身邊好眠。
他不好總是將音音困在身邊,眼里只許有他一個,但是也能有旁的法子叫音音真心相伴,她累得不成,連寢殿都不想回去,就在那里補覺到了晚間,他批完折子再一同用膳說話,入榻行樂。
這樣的日子周而復始,鄭玉磬一開始還覺得有幾分滋味,后來卻更多的是苦不堪言,私心里想著什么時候問一問如今的江院使,這到底是什么千金秘方叫皇帝這般生龍活虎,制成藥放到官外去賣,不知道能賺多少錢回來。
皇后入宮七日,圣人都宿在立政殿與皇后同寢,不見臣子,本來歷代君主二十余歲御極但是卻還沒有妻妾的就少,皇帝急于同皇后有一個嫡子也是正常。
臣子們都盼著圣上能盡早有一個皇嗣,但是蕭明稷卻也心知肚明,兩人如今還是沒有孩子的時候相處更融洽些,他盡力在鄭玉馨面前做一個好兄長好父親,讓她時不時就能出宮探望元柏,也允許元柏時常入立政殿探望母親。
皇太弟到底還是年歲小些,而圣上與皇后在朝臣眼里也算得上是恩愛,因此即便是出入帝后寢宮也算不得什么,元柏的課業繁忙,鄭玉磬便總親自下廚做些清心明目的藥膳送到文華殿去給皇太弟,只是這一回她已經換了身份,多少顧及了蕭明稷的感受,沒有做秦君宜的那一份。
這樣一來,蕭明稷便是有什么醋意,也不好發出來了,只是刻意叫元柏早早學習騎射,省得他總在自己的皇后面前晃悠。
今上并無納妃的打算,等到皇后冊立以后,更是將宮中已經服役許久的宮人放出去一批,包括曾經的潛邸。
鄭玉馨那日隨口一提,那些女子卑微低賤,面對皇帝與她更是戰戰兢,被皇帝豢養在溫泉別莊里也不見有什么用處,蕭明稷從前是忘記處置這一批人,只當是鄭玉磬吃醋,吩咐萬福將這些事辦。
皇帝選了些年輕貌美且忠心有手段的放出去,改了良籍身份,配給那些年長無妻的將領,而留下些容貌不大出色,但是精明能干也不愿意嫁人的年長女子,一部分留守皇帝的潛邸,另一部分入宮協助皇后,鄭玉磬若想做些什么也不至于太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