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不用師父說,何似飛也理解爺爺奶奶的想法畢竟他才成親沒多久,二老觀念還沒這么快轉變過來,總會打心眼里把他當沒長大的孩子一般疼愛。
對于不管是末世還是這個時代的何似飛而言,他從來都不算在孩子的范疇。
他在人人自危的末日時期都依靠自己挑起了家庭的重擔,遑論如今這個太平盛世。
余明函年紀大了,耳力不勝當年,再加上謝九娘又一直看著他,心頭驀地一慌,沒聽清楚方才何似飛給他臺階下的話語。他拘謹的站了片刻,在謝九娘的目光中緩緩的轉了頭,對旁邊一直沒有開口,安心當布景板的余枕苗說“咱們似飛長大了啊,聽長輩說自己還是個娃娃,就開始害羞起來了。”
余枕苗“”不,這種戳主人家心思的話題是他能插進去嘴、發表評價的么
何似飛“”一腔好意終究是被辜負了。
與此同時,木滄縣的知縣大人已經將自個兒備好的厚禮清點到第三遍,確認再無疏漏后,打算讓師爺備車,前往上河村。
忽然間,一個衙役匆忙跑來,見自家大人沒上車,趕緊說“大人,屬下方才打聽到,那位狀元郎這回并非一個人回來的”
知縣覺得這話有些奇怪“本官自然知道他不可能一個人回來,到底是狀元郎,身邊帶幾個長隨小廝丫鬟,都是正常的。”
“屬下、屬下并非此意”
縣官正準備上馬趕路,那上河村地處偏遠,還在木滄縣的邊邊角角,他得坐兩日的馬車方可抵達,這會兒不欲浪費時間。
聞言道“有什么意思都等本官回來再說,這會兒本官要去忙了。方師爺,本官不在的這些時日,縣衙之事由你全權打理。那些不著急的斷案訴訟之事,都等本官回來再一一審查。”
方師爺連忙道“遵命。”
衙役眼看著自家大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馬車厚重的擋簾后,一句話好不容易憋了出來“屬下的意思,是狀元郎回來時,還帶了自己在京中娶的夫郎”
“哐當”知縣大人腳差點沒踩穩,摔在馬車里,衙役眼疾手快,從背后抱住自家老爺,才免得他摔到。
知縣下車,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語氣中滿含震驚“什么那狀元郎居然在京城就早早成了親難不成是被榜下捉婿了”
說到最后,知縣大人不自覺帶了點羨慕。
他能當上知縣,那也靠中過進士的,只是名次太靠后了些,加之沒人脈沒銀錢,只能被安排到各個窮鄉僻壤輾轉著當縣令,一當就是半輩子。
但他對那些京中高門世家榜下捉婿的場景也是十分了解和眼熱,只可惜自己排名靠后,因此,即便是被京中之人看上,也都是一些普通家庭。
知縣深知自己即便娶了京城女,死皮賴臉的留在京城,也只能一輩子當個別人的筆桿子或者幕僚,磕磕絆絆窮窮苦苦,看上峰眼色行事。
那還不如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當個縣太爺呢,至少在這里他就是百姓的天,生活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