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得,他還得從長計議。
如果高成安明日沒有休沐,何似飛還能在外行走半日,但他如果要呆在家里何似飛覺得,自己有必要早點跟他說開。
到時看高成安是要重新找個書童,讓何似飛搬出去;還是兩人對內對外都宣稱是表哥與表弟的關系,何似飛可以繼續打理高成安的衣食住行,但他要在外自由行走的權利。
其實,何似飛覺得搬出去那點不大現實,且不說高成安再找一個書童,稱不稱心另說,一年還至少得再花出去六、七兩銀子,單單說何似飛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獨自一人在木滄縣城行走,根本不會有人租房給他。
故此,何似飛覺得現在的自己跟高成安挺搭的。
高成安沒有請書童的錢,而他一個大少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總不能讓陳竹照顧完陳云尚再照顧他吧就算陳竹任勞任怨,那也得陳云尚答應。
何似飛這邊唯一的問題便是年紀,雖說古代人早熟,女子十五歲左右出嫁,男子二十歲便可自立門戶,但他才十二歲
當天傍晚,何似飛鄭重的邀請高成安去瑞明酒樓一聚。
聽到這話,高成安神情錯愕,他一向以為何似飛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少年單純的跟一張白紙一樣,心里有話不會往外說,更不敢對著他說。
因此,高成安一直心中有愧的享受著何似飛的伺候,想著等幾月后回鄉時,再開誠布公的跟何似飛談一談,隨后再從家里拿一二兩銀子給何似飛做補貼。
沒想到,何似飛居然主動找他,而且還請他去縣城最高檔的瑞明酒樓吃飯。
高成安大概猜到何似飛要跟他談什么,道“似飛,不用亂花那冤枉錢,咱們兩人是表兄弟,不需要去酒樓說場面話。”
何似飛心想自己已經點好了飯菜,不去可不行。
最近幾天他都有很注意自己的飲食結構,不說吃什么大補之物,但必須得營養均衡。
何似飛說“表哥,我未曾想說任何場面話,但是表哥將我帶來縣城,讓我看到上河村之外的地方,我從未對表哥說一聲感謝,這回,怎么說都得去酒樓一次。”
他們倆在廳堂說話,隔壁就是陳云尚的房間,陳竹照例在屋里給休息的陳云尚打扇,看似認真,其實耳朵已經完全豎起來,偷偷聽屋外的動靜。
等到屋外響起腳步聲,緊接著歸于沉寂后,陳竹突然聽到耳畔傳來陳云尚那熟悉的聲音
“這何似飛倒是個妙人,不管是書童的職責還是表弟的義務,該做的全做了,讓人挑不出差錯。這下,成安可沒理由再扣著人家不讓走咯估計過幾日何似飛便要回去了。”
陳竹被陳云尚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扇子差點糊在陳云尚臉上。
陳云尚只以為他累了,沒當一回事,兀自說道“要不是他這么大了還沒啟蒙、未曾參加過科舉,倒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陳竹腦子亂糟糟的,他壓箱底的一串銅錢還沒送出去,難道何似飛就真如少爺所說,要回去了嗎
陳竹壯著膽子詢問“少爺,最近縣學不是收蒙童嗎似飛為什么要回去”
“縣學的蒙童,”陳云尚依然躺著,抬起一只手晃了晃,“你也看到了,打聽消息的人差點把路都堵死了,那得多少人何似飛一屆普通農戶,怎么比得過其他人”
不知為什么,陳竹對何似飛總是很有信心。可能是跟何似飛接觸的這幾日,覺得他壓根就不像個普通的十二歲少年,反倒很有主見,做事干練,看起來就好像做什么都能成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