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書生看起來儀表堂堂,沒想到骨子里居然如此、如此”這位夫人教養好,說不出那種詞。但從她起伏的胸膛能看出她此刻有多生氣,“要是知道他如此,我定然不叫鄰居把房子租給他”
他們這時代租房確實不僅得征得主人家同意,還得讓鄰里點頭。
但大家對于讀書人一般都有種打心眼兒里的贊賞,一般不會不同意讀書人在隔壁租房。
縣令夫人拍了拍閨蜜的手背,說“莫要太生氣,為了這檔子事兒氣壞自己不值當。記下他的名姓,提醒其他人不要把孩子嫁給他。”
她們能做的,也就只剩這點了。
何似飛一行人出了院門,剛走沒多遠,沈勤益就捂著腰狂笑。
“似飛,你連陳世美都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就不信你不曉得陳云尚說的是什么”
何似飛側眼看他“好笑”
沈勤益“不,不好笑。”
“莫要再提此事。”何似飛說。
陸英抓心撓肝的想知道陳云尚說的具體是什么,但幾位哥哥沒人告訴他。沈勤益倒是想說,可看著何似飛面色又不敢,只能湊到何似飛身邊,說“咱們要不什么時候套麻袋擄了陳云尚去揍一頓,讓他知道大放厥詞的下場。”
“免了,”何似飛說,“對于這種人,只要你過得好,考得好,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讀了頓,他想起什么,說,“我估計,對于陳云尚的第一、二場折磨已經開始了。”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都來了興致。
何似飛無法,只能解釋“陳云尚此人心眼頗小,去年我買下阿竹哥后又立即搬走,等于當眾給了他一巴掌。他懷恨在心,寫信找了阿竹哥爹娘來鬧。再次被揭穿嘴臉后,他安寧了大概一年。最近估計是看我風頭正勁,想要干擾我的縣試排名,這才故意邀我參加詩會。如果我詩寫得不如他好,他再將此事說出去,能讓我名聲掃地一陣。偏偏他沒有如意,這便是對他的第一層折磨。”
“呵,陳云尚方才做的那首詩文采是不錯,但依然不夠出挑,而且還能看出有精心打磨的痕跡,就這還想蓋過你,癡人說夢。”周蘭甫還因為陳云尚侮辱過陳竹而生氣,批評的毫不客氣。
陸英則問“那第二層是什么呢”
何似飛“第二層只是我的猜測,大概有九成把握。陳云尚方才最后問我那一句,已經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原本不用說這個。所以我當時就在想,他此言目的何在,難道是侮辱阿竹哥嗎可是很顯然,他的目的在我。這句話字面上的含義是說我的通房,深層理解下來便是想污蔑我小小年紀就沉迷床笫之事。在場其他學子顯然不會關注此事,那么他估計是說給場外人了。”
“什么什么,場外人”沈勤益驚呆了。
“今日雖冷,卻也是冬日里難得的艷陽天,我估計,應當會有人選擇在院子里曬太陽、品茶。只要打聽一下那院子隔壁兩鄰住的是誰,今日又有何人拜訪,應當就能知道陳云尚想把這些話說給誰聽了。”何似飛解釋完了。
其他三個人顯然沒想到這么多彎彎繞繞,更沒想到何似飛僅憑陳云尚最后那句反常的話,再加之一些細節,就推斷出一條邏輯鏈出來。
“你你你這是包青天在世嗎”沈勤益嚷嚷。
“似飛這也太厲害了噓我好像看到了縣太爺的馬車,這個方向難道剛坐在隔壁院子里的是大人”陸英趕緊壓低聲音。
周蘭甫搖頭“我猜是大人的夫人,這個時間縣衙應該還沒下值,咱們大人勤政,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