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便平添了生活趣味。
何似飛那兩句確實跟蠱惑沾點邊,就像那賭坊門口招徠客人的伙計一樣,叫嚷著“一文錢變一兩銀子啦,買的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
但既然大家都是讀書人,這么蠱惑又無可厚非,畢竟都走上這條路了,何似飛不過是勸他們勤學罷了。
想到這里,何似飛嘆了口氣。
這才分別一刻鐘不到,他就想知何兄了。
普天之下,能遇到這么一個合乎脾性的知交,太難、太難
何似飛覺得,上天待自己是厚道的,能在十四歲就遇到這樣的知交,何其幸運畢竟有那么多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一個能懂自己心思的知己。
可上天對待自己又何其殘酷,他才同知何兄相見、相識了一月多,就被迫分離,從此天闊路遠,山高水長,再見遙遙無期啊。
晏知何曾對他說因為自身原因,無法參加科舉,當時何似飛回了一句“那小弟便少了一位能分享其高中喜悅的兄長。”
這句話不是安慰,是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就像今兒個知何兄興高采烈的為他高中而歡呼一樣,他也想為知何兄開心,甚至還想日后在朝堂相見,在太和殿內、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一同進諫
當時何似飛沒說后面那些,是不想讓知何兄失落。
可他自個兒心底還是會難免嘆惋。
一時興起,何似飛從書箱中翻出筆墨紙硯,飛快寫下兩句詩文。
準備寫第三句的時候,何似飛突然想起老師所言“寫詩一定得有氣,狂氣、郁氣”
他現在這種情緒,算是郁氣的一種吧。
那邊兩個原本興致高漲準備回家后就好好念書的少年見何似飛冷不丁開始寫詩,都有些愕然,但看清他寫得內容后,又紛紛表示理解和羨慕。
理解是針對于何似飛,他同好友分別,此刻心中定有所感,才來抒發感情;
羨慕則是對于晏知何何兄詩文做得如此之好,百年之后,這些詩文能傳承千秋,那晏知何這個名字,即便沒什么作為,也會流傳千古。
這可不值得羨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