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此同時,除了最開始在京城門口跟何似飛見過一面,之后再也沒找到機會見何似飛的喬影在幫師父整理宴請名單時,忽然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名字。
他的心甚至都因為名冊中的那個名字而緊張的猛跳一下。
喬影目光直直的落在何似飛這三個字上面,又無意識的將其上下幾個名字皆囊括在內。
忽然間心里多了點竊喜。
因為這張名冊上邀請的皆是才名在外的文人,有些是師父的門生,另有些則是近十年來的一甲進士。
一甲進士,只有三位,狀元、榜眼、探花。
何似飛能與這些早已成名的名士同列一張名冊,便足矣證明師父對他的肯定。
喬影想了想,在一堆帖子中找到何似飛的回帖,打開來看。
曹義光身后帶著兩位小童,正好踏入花廳,見喬影正看一封回帖,余光瞥到那回帖上的名姓,道“何似飛,綏州解元,怎么,他回帖說不來”
喬影脫口而出“來,當然來啊。”
曹義光打量了自己這個徒弟一瞬,絲毫不掩藏自己眸中的疑惑。卻施施然落座一方,燒水煮茶,即使才年過不惑,卻有一股飄飄然的仙風道骨之意。
他問“何故看這么久”
“字好看。”喬影將回帖合上,悶頭道。
“綏州余明函的弟子,自然是哪兒哪兒都挑不出問題的。”曹義光倒也沒懷疑,喬影自幼跟他學習寫字,對書法優秀者惺惺相惜,完全能說得通。
就在此時,喬影又問道“師父知道他是余明函余老的弟子”
曹義光笑道“知道。”
不用喬影再問,他便解釋了道“前幾年有位羅織府出身的進士,清談余明函三起三落的原因時,說起了這點。”
喬影又問“那您是因為他是余老的弟子才邀請他的么”
曹義光笑了笑,問他“你覺得,綏州余明函,在成鳴二年,還有多少名氣”
那便不是了。
似飛是靠著自己的實力被師父看中的。
喬影心中的雀躍幾乎要呼之欲出。
曹義光大的目光依然溫潤儒雅,不會給人一丁點被看穿小心思的羞赧感,同時也十分上道,不需要喬影繼續多問,便接著道“他確實是我點名要邀請的學子。”
喬影眸光晶亮,仔細的咀嚼著師父的每一個字師父沒說之一
曹義光道“不過,我邀請他并非因為他的詩才,我曾拜讀過他十三歲所書的可嘆、十四歲的初晨赴章辛村夜泊,以及十五歲的游靈巖山,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詩文奇才,可讓我更加欣賞是他所寫文章。”
喬影怔忪了一下,重復道“文章”
曹義光道“是,我也是因為他的文章才邀請他參加此次文會。”
喬影跟師父只學了練字,其他的涉獵不多。加之他年紀小,十來歲的少年喜歡風花雪月多過朝堂政治,因此,喬影關注比較多的都是詩文、詩會這種輕松便可博得滿堂彩的方面。
至于文會、清談會,前者囊括了從朝堂政治到市井消息,從詩詞歌賦到舞樂書法,無一不含;后者則大多是以老莊和佛教內容為主的辯論,十分考驗人的口才和思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