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岫垂眸看著茶水,半晌,緩緩道“能重建就好。”
“是啊,能重建,便不枉費你這么一番工夫。”章鶴書道,“千辛萬苦救下薛長興,又說動當年的寧州府官到京平冤,要求徹查瘟疫案,眼下何家這么快被問罪,也與上京、寧州藥商士子聯名上書脫不開干系。”
張遠岫起身,對著章鶴書又施一揖“朝廷能這么快定下重建洗襟臺,忘塵實在沒想到,此番還得多謝先生籌謀了。”
“忘塵何必多禮”章鶴書道,“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洗襟臺本就為士人而建,何氏偷換木料的罪行被揭露,士人定然不忿,朝廷為了安撫他們,自然會答應重建樓臺。”
章鶴書笑了笑,“當年你父親率士子投身滄浪江,而今樓臺既建,后世都會銘記他們英魂,你也能安心了。”
然而張遠岫聽了這話,不由沉默。
半晌,他撩起眼皮看向章鶴書“有樁事,忘塵心中一直困惑,不知先生這里可有答案”
他生得白凈,眼瞼十分單薄,這么乍然盯著人看,仿佛淡泊春光里藏了細芒,讓人覺得不安生。
章鶴書似乎無所覺“你問。”
“幾日前,上京西郊幾名藥商死得蹊蹺,先生可知道,這事究竟是誰做的”
“不知。”章鶴書悠悠然道,“朝廷不是正著人查么怎么,你覺得這案子不對勁”
張遠岫道“太巧了。祝姓藥商不死,那些被何鴻云脅迫的藥商未必會敲登聞鼓,登聞鼓不響,何家的罪行不至于敗露,京中的貢生士子便鬧不起來,他們不鬧,朝廷便不會為了安撫士人情緒,這么快應下重建洗襟臺。我擔心此事因我而起,故而有此一問。”
他說著,不等章鶴書回答,“不過這些只是忘塵私底下的揣度,先生當玩笑聽聽便罷,不必當真。今夜太晚了,忘塵不叨擾,這便告辭了。”
“忘塵留步。”
見張遠岫步至堂門口,章鶴書喚道。
“忘塵近日,可有見過那溫氏女”
張遠岫微蹙了蹙眉,回過身“不曾,先生怎么會這么問”
“沒什么,想著你既出手救了薛長興,保住溫氏女,只怕不是什么難事。老太傅視你如子,連太傅府的馬車都任你驅使,那馬車,誰敢去搜呢你說可是”
張遠岫道“先生想多了,溫氏女是欽犯,朝廷查得緊,借忘塵一百個膽,也不敢保她。”
言罷,他再度一揖,推開堂門,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上卷基本結束了,明天應該是上卷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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