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落霞院,院中便傳來余菡與李氏的吵鬧聲,青唯隔著院門望去,余菡正攔在兩名幼童前,似乎要阻止玄鷹衛上前搜身,她厲聲道,“搜我跟主子夫人就罷了,連小娃娃也搜,這么丁點大的娃娃,身上能藏什么”
青唯不由蹙眉。
謝容與治下,玄鷹司一貫遵規守禮,哪怕要搜幼童,何至于搬出這等陣仗,將孫誼年這一雙兒女嚇得啼哭不止
祁銘見青唯神情有異,不由道“少夫人且慢。”
“其實審訊當日,虞侯曾懷疑蔣萬謙與李氏勾連,一起隱下了一些線索,虞侯可對少夫人提過”
青唯點了一下頭“他跟我說過。”
當日公堂問話,謝容與是刻意把蔣萬謙和李氏分開審的。
可每每問到關鍵處,譬如他們為何出逃上溪,由何人籌劃,孫誼年與秦景山的關系如何,兩人給出的供詞如出一轍。
更古怪的是,既然李氏與孫誼年的夫妻關系并不如傳言中那般不睦,而今孫誼年喪命,李氏作為他的結發妻,為何一點不顯悲痛
“虞侯懷疑,孫誼年與蔣萬謙是交易。”祁銘道。
“交易”
“就是孫縣令用自己的性命,跟蔣萬謙交換了一枚保下自己家人的護身符。”
祁銘緊蹙著眉,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想了半晌,只能先給出結論,“虞侯說,整個上溪,只有蔣萬謙有法子保住孫縣令的家人,所以孫縣令拿自己的性命,跟蔣萬謙買下了一枚護身符,李氏早就知道孫縣令會死,因此并不悲痛。而今京中來信,證實了虞侯的猜測,玄鷹司眼下搜的,正是這枚護身符。”
他頓了頓,“其實屬下來找少夫人是虞侯的意思,虞侯說了,只要跟少夫人一提護身符,少夫人自會明白該搜什么。”
青唯卻不太明白。
落霞院中再次傳來罵咧聲,青唯移目看去,原來是一名玄鷹衛想進李氏的房,被余菡攔在屋外,一時間兩方僵持不下,青唯見是還有時間,對祁銘道“你先告訴我京中的來信寫了什么。”
“虞侯,聽說京里的信函到了”
話分兩頭。衛玦在衙署一接到消息,快馬回莊,很快到了謝容與的書齋。
書齋寬敞,蔣萬謙就瑟瑟縮縮地跪在他邊上,身后除了章祿之,還有兩名玄鷹衛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