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監見小昭王這般有禮,十分惶恐,“不耽擱不耽擱,近來秋老虎么,天太熱,礦上得歇工幾天,殿下有什么盡管吩咐。”
待都監走遠,青唯立刻道“這么說,岑雪明已經死了這說不通啊,他費盡周折頂替蒙四來到礦上,就是為了活下去,結果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死在礦上了”
“死在礦上還不是最稀奇的,流放犯么,尤其是被發配來做苦役的,總是熬不過幾個年頭。”岳魚七懶洋洋的接過青唯的話,“稀奇的是那個封老頭,你說蒙四要真是死了,豈不正合了他的意,我要是他,直接撤兵,還留在這礦上做什么”
謝容與聽了這話,也以為然。
倒不是說封原不能留在礦上,而是岑雪明頂替蒙四一事,至今也就是個推論,沒有任何確鑿證據,故而按照正常的做法,得知蒙四已死,尸身亦被焚毀,留幾個兵在礦上,其余人馬大可以分去別處追查其余可能性。
封原眼下依舊把所有兵力集中在礦上,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他能夠確定,岑雪明就是蒙四,而且岑雪明臨死前,把所有的罪證,都藏在了這座礦山之中。
蒙四人死燈滅,封原到了脂溪,什么都沒問出來,他是怎么確定的呢
謝容與正沉吟,無意瞥了章祿之一眼,卻見章祿之正拿著他默寫下的案宗,一行一行看得非常仔細。
章祿之一個粗人,見字就暈,平日最怕查閱案宗,幾曾見他這么細致了。
“章祿之,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章祿之聽謝容與這一聲喚,陡然回過神來,他緊鎖著眉,指著案宗上的一處,“虞侯,我覺得這里有點不對勁”
卻說封原怒氣沖沖地離開監軍衙,還沒回到帳中,參將就上前來道“將軍,曲五爺和小章大人已經到了。”
封原“嗯”一聲,這二人他夜里已經在山中見過了,且要不是那曲五一通攪合,他眼下恐怕早已擒到了溫氏女,豈能遭小昭王一通戲弄
封原不耐道“曲停嵐來脂溪干什么”
參將摸出一張調兵的急令,呈給封原“侯爺想得周到,差使曲五爺送急令來,將軍外出帶了數百兵馬,雖說為了辦差,萬若跟”參將聲音壓低了些,往礦監軍衙看了一眼,“萬若跟那邊起了沖突,發生個把死傷,急事急辦,也得走個章程不是那邊到底是個殿下。”
封原往參將手里掃了一眼,果然是一張調兵令。
他心中著急案宗被竊的事,沒有細看,秋老虎的天,太陽高高懸在穹頂,他一路急趕回來,熱出一腦門子的汗,又聽參將在一旁勸,“將軍,五爺也是好意,到底是侯府的嫡親公子,您待會兒見了他,可不能動怒”
封原剛把這話聽進去,那頭反倒是曲茂耐不住,把帳簾一掀出來了。
“封叔,天兒太熱了,這山上有沒有涼快點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