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漆漆的,溫阡在前面走,小乞丐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頭。
“哦,你家不是種柿子的,你是讀書人,要上京考試,考中了就能做大官那種”
“怪不得那個官爺對你這么敬重。”
“那你這么晚了還在外頭閑逛你不知道近來城里鬧大盜么”
他的問題太多了,溫阡根本不知道從何答起。
到了客棧,小乞丐四下望去,感嘆道“官府待你們這些讀書人真好,給你們住這么好的客棧”等進了屋,他往彌勒榻上一坐
作者有話要說
夜黑漆漆的,溫阡在前面走,小乞丐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頭。
“哦,你家不是種柿子的,你是讀書人,要上京考試,考中了就能做大官那種”
“怪不得那個官爺對你這么敬重。”
“那你這么晚了還在外頭閑逛你不知道近來城里鬧大盜么”
他的問題太多了,溫阡根本不知道從何答起。
到了客棧,小乞丐四下望去,感嘆道“官府待你們這些讀書人真好,給你們住這么好的客棧”等進了屋,他往彌勒榻上一坐,再度感慨,“這屋子真氣派”
對上溫阡的目光,小乞丐似乎意識到這樣不妥,訕訕解釋“我還是第一次住這么好的客棧,從前我們寨子里我們鎮上,給外來客住的都是大通鋪,一張床從屋頭連到屋腳那種。”
吹了一夜的秋風,小乞丐的臉紅撲撲的,溫阡看著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岳,叫”小乞丐話到一半,似乎意識到在外行走,等閑不能曝露真名,改口道,“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頭有一個弟弟,他叫小七,你就叫我小六吧。”
他再度四下看去,忽然瞧見桌子上擱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竹屋,屋門敞開著,里頭依稀可見桌椅床鋪,“這是你做的太好看了”小乞丐驚嘆道,“從前我在我們縣城的集市上也見過泥糊的小屋,手藝比起你可差遠了”
他又好奇道“你不是讀書人么怎么還會這種手藝”
溫阡不知道該怎么答,說起來,他對這間安置所的雛形并不滿意,戶部播的銀子有限,如果照他的圖紙來修安置所,很可能超出預算,這也是他遲遲沒把圖紙交給辰陽軍司的原因。
看著小乞丐對竹屋愛不釋手的模樣,溫阡問,“你住哪里,明早我送你回去。”
小乞丐聽了這話,慢慢把竹屋放下了,他望著溫阡,目光干凈又清透,“我是陵川人,跟家里人來了明州,幾天前跟他們走散了,眼下沒地方可去。”他抿抿唇,覺得難以啟齒,“我我能在你這里住幾天嗎別看我穿得像乞丐,我不臟的,也沒病,身上還藏了不少銅板,不會白吃你的,夜里睡地上就行。”
他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當即把手伸進懷里掏銅板,“幾天就行,幾天后,我家里人肯定能找到我,我給你銀錢”
“不必了。”溫阡打斷道。他不知在介意什么,耳根竟有些微紅,遲疑片刻,收了桌上的書冊與畫軸,“客棧里有書室,今夜你睡這里,我去住書室。”
言罷,匆匆出門去了。
小乞丐在客棧一住就是三天。
他也沒閑著,或早或晚,白天終歸要出門一趟。客棧雖然供餐飯,到底離亂年間,伙食只管一個人飽,是故小乞丐每天回來,都要帶上一紙包的小點,明州出名的荷葉雞、糖榧餅子,溫阡都是托他的福才吃到。溫阡也知道小乞丐的意思,他想證明自己不是白吃白住的,所以小乞丐每回帶吃的回來,溫阡都領情。
時而溫阡在房中修圖紙,小乞丐便不出聲了,貓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或者干脆睡大覺,從來不會打擾他。到了夜里,溫阡去書室前,小乞丐的神情都訕訕的,大約是覺得自己雀占鳩巢,對不住溫阡。
這天夜里,溫阡照舊去了書室,小乞丐剛要睡下,忽聽窗外一陣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