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給那幫天才們帶伴手禮,上回給五條家那位排了三個小時隊,就為了一個限量版甜品。”
“任務前,會、會回頭給我一顆糖,讓我去遠一點的地方等。”
“總是在任務完成后回高專的車上睡著,上回在座椅上睡得口水都出來了啊醒來后還紅著臉說要替我清洗呢哈哈哈哈。”
“和咒靈操使的關系不錯,那位總是到我這里要她的任務資料來著。”
“頭發長但容易打結,滾一身泥巴回來后會皺臉揪泥土塊。”
“很努力地救別人,看起來是會拯救所有人的正論堅定者,但卻對自己的傷口毫不在意,上回直接綁圈繃帶就回去了。”
“不擅長寫報告,麻煩的小鬼。”
“有一次全程把我護在身后”
開起這個頭的男人張了張嘴,痛苦發覺自己竟加入不了這個仿佛所有人都能插一嘴的普遍話題。
這一點都不普通吧。
擁有渡邊茂這個島國最普遍名字結合體的男人悻悻閉嘴,低頭抿了一口紙杯里的溫水。
因為四級咒術師身份的你等級實在太低,所以隨便一個輔助監督都能接手你的資料,和你接觸過的監督們堪稱過江之鯽。
這就導致了,隨便哪個輔助監督都能說一兩句關于你的事。
這個隨便范圍之外的渡邊茂左顧右盼,最后奄奄一息不得已從同僚口中知道了許多關于你的事。
社畜不由得升起些許名為好奇的心理來。
那誰是誰啊
3
渡邊茂。
這聽著就是那種,充滿社畜頹廢大叔氣質,每天摸魚未來沒有希望注定單身孤寡一輩子沒有女人緣的老男人名字。
很遺憾,事實也是如此。
從森林里爬出來的你一覺醒來到了距離高專不過三公里的位置,混沌困倦間感知到今日格外緩慢的車速終于從運動狀態突破到了靜止,迷迷糊糊開口詢問駕駛座的輔助監督。
“不上去嗎”
下意識問出口的你頓了頓,因睡眠遲緩的思考重新活絡,神色清醒了稍許:“是直接下一個,要去任務地點了嗎”
“額”
渡邊茂不安地抓了抓方向盤,喉嚨里艱難擠出的咕噥融化在你禮貌歉意的話語里,老舊安全帶因使用年份過長而邊緣拔絲,多出一大團灰白的絲線來。
“麻煩了,您已經和我連軸一星期了,”也不知怎么,這回這個輔助監督跟了你挺長時間,“不行的話可以換人來,之前您不是被咒靈傷到了嗎”
“請務必注意身體,健康很重要。”
你眼含真摯擔憂,剛清理完表面干凈乖巧的樣子,讓渡邊茂差點以為蹲守森林三天的他所見到的、一身狼狽血淋淋下一秒就要倒下的少女是自己通宵工作的幻想。
成熟的三十歲大人咽口唾沫,潤了潤干燥到能生火的嗓子,停下不動的車內只剩下發動機嗡嗡作響,如狩獵時醞釀嘶吼的野獸。
眼前玻璃上嵌了塊不規則的裂痕,張牙舞爪地霸占了渡邊茂的視線,也讓這個幾天幾夜不曾閉眼的男人被動想起這傷痕的來歷。
“不,我只是想抽支煙。”
脊背處的淤青隱隱作痛,隱晦的傷處拽緊了可憐男人的痛覺神經,勒令他對身后疲憊不已卻對自己身體狀況渾不在意的少女說些什么、類似勸阻的話語。
“家里管的嚴不讓抽,抱歉”
無妻無子父母雙亡的三十歲男人死魚眼扯謊,在后座你困頓迷蒙的視線中,生疏地拆開跟著你第三天時于街邊便利店買的香煙。
盒裝香煙外殼布了層塑料封膜,長了倒刺的拇指摩挲著條狀可撕拉扣的起始位置,他故作老練實則笨拙地撕開長條,透明窄條被男人一點點攥入滾燙的掌心。
“我可以抽根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