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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
被托付照顧惠的第四天。
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這真是比硝子想讓我理解的擬聲詞反轉術式還要困難
為什么奈奈阿姨會這么放心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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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惠今年幼稚園。
黑發炸毛的冷臉正太背著島國特有的方正硬書包,被長發飄飄的女老師笑著揉了揉腦袋。
“今天禪院先生也沒有時間來接嗎”
這位剛剛畢業的幼師極有責任感。
是那種典型的不見到家長就會一直守在幼稚園門口,直到那位總是提著菜籃子慢悠悠蕩到學校的禪院先生成功抵達,目睹禪院惠安穩走在自己父親身邊直到走到道路拐彎盡頭消失不見,才會放心離開的老師。
也是可以直接無視天與暴君的氣場,對遲到的健碩男人橫眉冷對,能牽著禪院惠的手從“家長遲遲不來孩子會孤獨傷心”教育到“孩子心理問題”的狠人。
一度讓黑市的咒術師殺手產生心理陰影。
要不是社畜禪院奈奈沒時間接送,目前就職家庭主夫的天與咒縛實在不想和自家兒子這位太有責任心的老師見面。
畢竟,誰都不想在大門口被還沒自己胸高的小姑娘指指點點,還無法反駁。
“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禪院惠小聲說道,眼睫纖細濃密的男孩面容秀麗,“而且我爸媽這兩天出去旅游。”
他皺臉回憶爸爸抱著媽媽時對他說的話。
“說是去度蜜月。”
結果就是出去玩,然后完全不帶孩子嗎
而且,這已經是今年第五次度蜜月了吧
老師深吸一口氣,對那位外表帥氣身材不得了的年輕父親做出這種事完全不意外。她翻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決定等自己下班后親自把禪院惠送回家。
“家里沒有安排人來接你嗎,惠”長發女人抱著最后的希望問出這個多半沒有結果的問題,心里已經在盤算延遲一小時回家能不能買到便利店的中午打折盒飯。
剛入職還在東京租房子的年輕老師默默計算電車的時間,再一次覺得自己選擇下午三點放學的幼師職業真是太好了。
禪院惠不說話了。
孩子被家里大人裹得相當厚實,鵝黃暖色的羽絨服和純白綿軟的針織圍巾把他包成了圓滾滾的湯圓。
耳朵也被有他腮幫子那么大的耳罩籠罩,該有的保暖措施一個不落。
被好好照顧了呢。
冬日寒風吹得他臉蛋紅撲撲,連眼尾都泛著粉。
有碎雪落在黑發孩子的眼上,緩慢融成小顆透明的水粒,掛在漆黑眼睫頂端搖搖欲墜。
“有人。”那孩子緩緩開口,像是躊躇許久才能決定是否將某個存在袒露,“有人來接我。”
還未覺醒十種影法術的男孩悶聲說道:“有一個怪人來接我。”
2
禪院惠一直知道自己的母親,在某方面有著相當魯莽的天真。
明明已經是個職場上工作許久的企業職員,卻還是會因為各式各樣的、在還是孩子的禪院惠眼中無比蹩腳的謊言中栽倒。
大到房產中介的花言巧語,小到超市里臨期的牛奶。
他的母親禪院奈奈,是個無比開朗且神經大條的人。
因這個性格而惹出的最大麻煩,毫無疑問
就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