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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盼著你好。
1
“渡邊先生,夏油君的家庭地址在哪里來著不,不是大晚上的突襲驚喜,那是萬圣節的習俗吧”
“附近有哪位輔助監督方便把夏油君送回去嗎我這里要照顧孩子不能脫身啊,就算您告訴我地址也沒用,我不會離開那孩子身邊的。”
“而且現在夏油君的狀態不對,我懷疑是酒精咒靈襲擊了他嗚、不,我絕對不會把自己塞進你衣服里的,別這么看我,快把大衣扣子扣好啊夏油會感冒的”
“私自出任務只是舉手之勞的幫忙罷了,我有在好好休息啦等等,請不要去翻我的任務記錄啊對不起”
手忙腳亂,欲哭無淚。
你第三次在打電話的同時,重新扣上了醉酒后一心一意想把你塞進自己大衣里保暖的夏油杰的大衣扣子,感謝牛角扣的方便讓你可以單手系上。
“別著涼啊。”你絮絮叨叨重新給某人扣扣子,并記下電話那頭渡邊茂所說的夏油杰家庭地址,想著等會打車把人送回去。
披散黑發的少年低頭,以身高優勢盯著你頭頂的發漩,耳邊是那位輔助監督冷淡的回應。
渡邊茂。
骨子里謙卑與傲慢并存的天才其實并不怎么在意輔助監督的存在,可這個名字卻實實在在進了夏油杰的大腦。
多虧那位的存在,現在你的任務信息是越來越難問了。
來自京都,前禪院家大少爺專屬的輔助監督,現專注于東京低級別咒術師任務調度的男人。
雖然是被打壓才來的東京,但之前能在那個老舊御三家,以外人身份擔任臭屁大少爺輔助監督一職的家伙,如今完全包辦了你的任務安排。
挺好的。
至少看起來,你受傷的次數變少了。
面上滾燙的咒靈操使眨眼,平日里的成熟大度通通喂了咒靈,相當任性且不講道理地彎腰,下巴尖抵在你發頂,得到你一聲生無可戀的嘆氣。
“為什么喝醉了還在外面逛街啊,夏油君”
探不了頭的你以盲人摸象的心情擼了把黑毛狐貍的腦袋,冰冷的指尖觸及少年面頰,留下道驅逐熱量的痕跡。
完全不像夏油杰的夏油杰頭一歪,直接把你的手夾在了他的側臉和自己的頭頂中間,手背落入一派溫熱觸感。
兩片面包夾芝士。
若是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你定然會把眼前迷迷糊糊的咒靈操使平安送回家,要是時間充裕你甚至能進屋做碗姜湯送進黑毛狐貍嘴里,讓他體會一把華國的祛寒法寶。
可禪院惠在這。
那孩子此刻正在床上酣睡,孤身一人,禪院夫婦將他托付給了你,你便不可能離開這里。
你不敢賭。
在這方面,你就是全天下最膽小的賭徒,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敢去想,巴不得守在幼崽的床頭等著珍寶的守護者回來。
這份美好到不可置信的幸福,你不容許有任何被破壞的可能。
所以你不會走,你不敢走。
2
禪院奈奈和拎著大包小包堪稱圣誕樹本樹的丈夫冒雪抵達家樓下時,正好看見隔壁那個黑發小姑娘一邊凍的跳腳,一邊倔強地暴露整只手于寒冷空氣中,撐著柄傘不放。
暖色調的明黃傘面因寒風呼嘯而上下張弛,時而凹陷時而凸起,纖細支架死死定住那遮風避雨的布料,才讓大雪中的傘下二人避免被淋成落湯雞的結局。
浩蕩風月,鵝毛大雪中佇立不動的路燈下,琥珀般凝固的昏黃光暈里,一輪明亮的太陽于風中搖曳。
純白世界中,唯有那兩人相依。
撐著傘的女孩踮腳為身旁默不作聲的另一人遮蔽風雪,手拿電話沖通訊工具那頭的人控訴:“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嗎渡邊先生,我這里真的走不開,夏油君他又完全不動。”
名為夏油杰的少年宛如依附潮濕巖石的青苔,他對身邊跳腳女孩的言語無動于衷,高挑的個子成了她撐傘的首要難題,卻也乖巧沒錯,的確是堪稱乖巧地耷拉肩膀,在同伴不經意間下壓的傘面下蜷縮起身子。
老大一只、一米八且還有成長空間的dk,硬生生把自己委委屈屈地縮在了一米六幾jk的傘下,容易令人聯想到一切美好青春羞澀的粉霞從耳垂蔓延至鼻尖。
這種行為和不顧大橘為重的巨型貓貓強行把自己塞進狹小快遞盒的舉動沒有區別。
披散黑發的少年不言不語,仿佛酒精奪走了咒靈操使的語言功能,現在只剩下個順從酒精的醉狐貍扒拉著自己的小王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