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夏油,至少和我上樓吧別一動不動你的酒量絕對是被五條君帶跑了。”
鄰居小姑娘焦急又無奈的聲線穿過霜白碎雪,飄渺直達禪院夫婦的耳邊,讓感慨年輕人青春的禪院奈奈噗嗤一樂。
“嘖。”
討厭咒術師的天與暴君蹙眉,被自家老婆笑著撫平眉間的褶皺。
好好說話。
女人一字一句做著口型,顯然是打算改一改禪院甚爾對你橫眉冷對的惡劣態度。
五感敏銳的咒靈操使就算在醉酒狀態也保持對外界的警惕,把你當抱枕的大男孩懶懶抬眼,氤氳醉意的紫眸模糊,和一步步靠近的禪院夫婦打了個對眼。
雪絮劃開他的注視,隱藏于陰影的天與暴君隔著命運與咒靈操使相遇。
怎么都不肯和你上樓的夏油杰動了。
喪失語言功能,翻來覆去平安夜快樂和我回家兩句話的醉狐貍終于松開對小王子的禁錮這個等第二天酒醒后絕對會讓優等生羞赧不已負荊請罪的行為,讓你得以從少年人過于優越的肌肉線條里探出腦袋,大口暢快呼吸后和忍不住笑的禪院奈奈對視。
“奈奈阿姨”
你如釋重負。
“xx醬”
黑發女人暢快地沖你招手,身邊的禪院甚爾還是那副漠視你的老樣子。
斂眸不語的黑發大男孩頹著脊梁,在你和奈奈阿姨隔著十幾米打招呼的間隙,伸出小指去勾你的無名指指根,摩挲那根屬于他的紅線。
夏油杰拉著你的手。
說不出的癢。
和某人拉扯了十分鐘的你胸膛起伏驟然凝固,隨后那淌著無奈的淬凈眸子回轉,黑發大男孩如愿以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好啦好啦,奈奈阿姨回來了。”你輕聲哄著醉狐貍,幾片雪落于額間碎發,昏黃燈光浮涌于你眼中,“這回我可以送你回家了。”
昏沉沉的夏油杰聽著他的女孩軟下腔調,難得主動地擁住他的腰身,冷冰冰的手一下又一下安撫未來特級咒術師的脊背,毫無凌晨被人拉著在雪地里當路燈的憤懣。
凌晨,雪夜,平安夜。
多么荒唐且不講道理的行為。
“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等會兒路上跟我說說吧。”
他喜歡的女孩聲音清朗,平日被摯友點著額頭說弱者也不會生氣,反倒無比縱容點頭的人伸手,將手放在夏油杰局部高溫的額頭試探溫度,又因為手實在太冷而根本無法辨別他到底有沒有發燒。
矮個子的你只能踮腳,手轉移至人體最脆弱的后頸,體術卓越的咒靈操使溫馴地順從那微不可察的力道低頭。
朦朧煙紫融化,與包容的黑合而為一,匯聚成某種濃郁的色彩。
你們額頭相抵,夏油杰甚至能窺見你頂光下倒伏的、椰葉般層次的眼睫陰影,與眼中那屬于他的碎片。
兩人的眼睫幾近交織。
“我們回家吧,夏油。”
帶孩子帶久了的你呢喃誘哄這個醉酒大齡兒童,就算醉了優等生也沒有胡鬧耍酒瘋,可以說除了翻來覆去的那幾句話之外,夏油杰這個人就算在這種失控情況下也溫柔的驚人。
“我和你回家啦。”
你柔聲道。
百鬼夜行的平安夜。
你要帶夏油杰回家。
3
“惠君特別乖,雖然挑食但只要好好說就會聽話,皺臉扒飯的樣子超級可愛。”
夜幕暗沉。
凌晨的平安夜并沒有什么特殊,許是這大雪實在過于猛烈足以熄滅情侶們的愛火。
總之大街上空空蕩蕩,只有那么一兩輛午夜歸家的轎車急馳而過,輪胎與結冰的路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路燈連綿延展至遠方,一簇簇暖調光暈指引你前方的道路,在咒力包裹下至少不用擔心說話間吃一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