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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居酒屋吃飯這個點子不是你想的。
非常奇妙,這個充滿社畜味道的用餐地點,來自和酒不能搭邊的五條悟。
“誰和酒不搭邊”
提著袋零食的某人抗議,受你這個禁足的家伙委托,去了趟你家里安撫禪院惠的五條家大少爺抗議。
他將那冷臉小家伙攥住他衣角、不言不語塞給他的袋子扔進你懷里,絲毫不顧及你大病初愈的虛弱身體。
“哪里虛弱了,你不是躺在床上半個月了嗎,從八月躺到九月啊,超長假期。”五條悟一屁股坐上病床,從零食堆里隨意挑了個拆開,囫圇塞進嘴里,“而且我聽得見哦,吐槽這種事別給我大聲講出來啊。”
你扒拉帆布袋,里面有一朵格格不入的花,濕潤花瓣劃過你空缺指根的丑陋傷痕。
六眼微不可察地沉下。
四根手指到底不方便,你換了只手拿起小海膽送來的花。嬌嫩花莖明顯是被人持剪刀仔細剪短,白紫色的花瓣柔軟,邊緣掛著晶瑩水滴。
思來想去,你記起這花的來歷,歡呼著沖橫癱在床上壓住你雙腿伸懶腰的白毛dk喊“五條君,惠那孩子照顧了我的花哦”
你迫不及待地舉著這朵平平無奇的花送到五條悟眼前,巴不得那六眼仔細觀賞,用炫耀自家孩子長大了的語氣孔雀開屏。
“之前一直在和我冷戰,連話都不說現在好了,惠他還送了我花哦是花哦惠從種子階段照顧的花,我上回只來得及把它放進花盆里來著。”
五條悟挪動著枕上你膝蓋,無法理解地盯著你手里的花,霜雪堆砌的眼睫微顫,鈷藍眼中倒映出你低頭俯視的半張臉:“只不過是一朵花啊喂,開心過頭了吧笨蛋。”
“而且,你是故意的吧。”康復后唯一一個不把你當玻璃人的忙碌貓貓直接揭露你隱藏的小心思,“那個小鬼的術式可不得了。”
五條家的六眼難得高度評價別的術式“加上那張熟悉到讓人惱火的臉,你可是私藏了禪院那幫老頭子夢寐以求的寶貝哦。”
“明明可以讓杰或者輔助監督去吧,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一個照面認出那個,你這家伙卻偏偏拜托了我”
他繼續說,你安穩做了回大少爺的靠枕,還順從的調整雙腿角度讓他躺的更舒服些。
“你故意讓我發現的,不,都不能說發現了,這和明晃晃拍在我面前有什么區別啊。”五條悟皺眉,張嘴示意你把軟糖放進去,嚼兩下吞咽,他望進你的眼睛,“意圖也不遮掩一下,好爛的手法。”
世家出身的未來五條家主吐槽。
“是的,畢竟五條君那么厲害,這種事只能委托你了吧。”你笑得燦爛,卻在下一秒牽扯傷口疼的抽氣,滑稽地捂住紗布,支支吾吾說完,“我可是怕死的膽小鬼啊。”
你將那朵花點綴在圓框墨鏡的夾縫邊緣,亦如當年禪院甚爾丟給你的硬幣,
五條悟不笑了。
他沒想過你會用當年那句承諾,為毫無關系的禪院家小鬼換一個未來的庇護。
這算什么,料理后事給臭小鬼鋪路嗎
“你知道當時是什么情況吧,雖然他們兩個都說不要告訴你,但你也不是什么真的笨蛋。”半晌,他撥弄墨鏡上的花撇開話題,嘴里說著兩位友人千叮嚀萬囑咐的禁區,“你被切開”
“我知道的。”
你難得打斷五條悟的話,殘缺的手蓋在那無所不能的六眼上,試圖用康復后的低溫后遺癥給無時不刻運作的眼睛降降溫。
白發少年任由你觸碰他的眼,長而濃密的眼睫蹭過你的掌心,電流般的癢讓你昏昏欲睡。
你們倆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仿佛回到那個大家擠在被爐里睡覺的冬天。
突然有點想那個冬日,想硝子過度甜的年糕紅豆湯。
“就算一開始應激性忘記,后面也慢慢想起來了。”
“那為什么承認洪水里撈出來的說辭”
“嘛,因為硝子想讓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