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叛逃那家伙無論如何那個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傷害別人,一個心軟的無能膽小鬼,更別說殺光一百多個人了”
凝望尸體的夏油杰聽出他嘶吼中的不可置信,他從沒聽過五條悟這般語氣,像只拱起脊背誓死捍衛領土的獸。
咒靈操使聽見五條家的六眼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好像這樣就能將那山村的地獄景象、斷臂殘肢統統否定,將明晃晃屬于你的咒力殘穢一并消抹。
連同那枚怎么都洗不干凈的高專紐扣一起,拒絕承認那是你的所作所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呢
夏油杰想。
尸體皮膚已經凍得僵硬,側臉殘留的血跡凝固成大片一碰即碎的赤殼,黑發大男孩面容沉靜,受血液侵蝕的側臉卻有一處小小的、殘破的圓形缺口。
那是你的指痕。
他抬手,探出食指也戳向灰原的臉,按在相同位置,后知后覺好像平日自己這位后輩笑起來時,這處總會凹陷下去,形成兩個可愛的漩渦。
你怎么連這種事都記得啊,特地按在這地方。
你,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嗎
那天的女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見過灰原的尸體后匆匆趕赴居酒屋,當著他的面笑得一如往常呢
又是,怎么一邊笑一邊編造已死之人的謊言,笑著說灰原來不了真是遺憾,再有模有樣向他表演后輩遺憾的可憐表情呢
夏油杰不敢想,那夜居酒屋包廂你的一言一行成為咒靈操使隱秘的創痛,浸泡在天災的暴雨中,于你開膛破肚的傷口處生根,撒上居酒屋包廂內佯裝無事的笑顏為肥料,最終在山野村莊的血海里綻開艷色的花。
你殺了人。
不是咒靈,不是詛咒師,而是你一直以來努力保護的無辜普通人。
在日本,被殺害者在三人以上時會使用死刑。
你殺了一百一十二個人。
從今以后,東京高專、咒術界、普通社會通通容不下你。你不再是可以和輔助監督慢悠悠聊天的咒術師,也不能再與他們一起站在陽光下。
那些他們所設想的、有你的未來也統統不作數了。
你是咒術高專的污點,是咒術界的通緝犯,是任何咒術師都能捕捉扭送著去換取任務金的目標,是藏于下水道、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你成為了,夏油杰正論中最應該去死的人。
3
“杰”
五條悟一腳踹開了門,在巨響中他不顧師長阻攔沖進太平間。
遠低于九月酷暑的室溫與從天而降的炸彈消息讓這位名副其實的最強齒間戰栗,他大步上前拽住摯友的衣領,那枚螺旋狀紐扣被捏在五條悟手心,烙下微紅的擠壓印記。
墨鏡后鈷藍的眼眸不再如往常一般漫不經心瞥過萬物,瞳孔緊縮如針尖麥芒,少年發緊的嗓音灌入夏油杰意識中,攪動這具空蕩蕩的人類軀殼,將咒靈操使扯得踉蹌幾步,戳在灰原臉上的手指刮下鐵銹色粉塵。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個任務明明是你和她兩個人的吧,為什么她會一個人去,她又到底遇到了什么”
“說話啊,杰”五條悟緊盯著自己的摯友,同時也是那天最后一個見到你的頭攥緊,“你不應該,一直在她身邊嗎”
是啊,他應該一直在你身邊的。
夏油杰不言不語,腦中流過剛剛窗人員所說的關于你的消息,作為判定你精神狀態的依據,那些樁樁件件都成了你殺人叛逃的鐵證。
據了解,叛逃學生xx在八月土地神任務中重傷修養至九月初,期間申請了一級咒術師考核,根據以往任務和另一名咒術師的舉薦允以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