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枕邊人今夜很不對勁。
名為夏油杰的人是頑石,是固執的笨蛋,是過分執著意義的家伙。
可現在頑石碎裂,突然開了場坦白局。
他沙啞的聲線緩緩陳述,揭開埋藏于過去的傷疤。
“后來你屠村叛逃,悟問我、硝子問我、夜蛾問我、輔助監督問我、窗問我”
“你有什么特殊的舉動嗎”
夏油杰陷入沉思,五指托腮,另一只胳膊將你環住。
此刻,小小的臥室封閉,香薰的煙霧縹緲,奇幻香氣令你暈暈乎乎,男人的臂彎和大型暖寶寶無異,剛喝下的水潺潺暖流回蕩于這具身軀。
像極了當年那間隔絕煙火的居酒屋包廂。
你無法動彈,無法言語。
“你總是說,我什么都不說。”溫柔的光線簇擁咒靈操使的面孔,他在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你,眼睛渙散著將視線落于輻射的電視光波,冷色光涌動于他的五官,眼瞳中是錯雜無聊的電視劇,“這句話應該說給你自己。”
“在走上這條路之前,為什么不和我說說呢”
燈光中的夏油杰線條柔和,混沌的香氣與他醇厚的嗓音組合成囚牢,他看著懷里的你半睜著眼睛,顯然是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卻還是用那種包容的、疑惑的、令人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承認柔軟的目光望著他。
男人面容冷峻,他長得很好看,不是摯友那種精致到不似凡人的艷麗,而是伴隨檀香慈悲的神佛。
他抱住少年時期便愛慕的姑娘,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侵略感滿滿的姿勢,更像是忐忑明日出考試成績的小鬼摟著床上的毛絨玩具喋喋不休。
有時候,真的是有時候,每當結束教中事務一身疲憊回家,開門就能獲得孩子們柔軟擁抱與一室燈光時,在外殺人無數的夏油杰會幻視你們就像普通的、社會定義的夫妻一般。
溫馨的藤蔓順著他踏入屋內的半個腳印為鑿口,攀附那冷硬又慈悲的心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溫暖這座風霜中的石像。
“想見二十八歲的夏油杰,一起放二十八歲的煙花。”
“如果一個人要做不好的事,但又意識不到那是不正確的,我該怎么阻止呢”
他復述那些年你說過的話,如同孩童向友人分享珍貴的寶藏,狐貍耷拉下耳朵重重地、重重地嘆氣,抱怨著你的粗心大意。
“好明顯,精準度太高啦,誰會一上來就說二十八那么精準的數字,好像我活不過一樣。”
黑毛狐貍將昏沉的小王子放入自己厚實的皮毛中,柔軟的尾巴輕輕蓋在小王子身上,將自己的心剖開,熱騰騰的鮮血涌出,被愛著的狐貍揭露小王子一直以來隱藏的真相。
“是因為想救下灰原,所以才不要命的護住他;是因為想救下我,所以才搶先一步去那個村莊。”
“因為知道了一切悲劇,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不惜將自己弄成這樣,也想挽回嗎”
夏油
你意識模糊起來,掙扎著想說話,但實在開不了口,喉嚨像是被什么堵塞。
等等,這不對勁夏油、怎么會知道不對這不對
那個雨夜,你到底說了什么啊
他與你并排躺著,吹風機照拂過的長發藤蔓般觸碰你的溫度,不穿那身袈裟的男人面上是難掩的疲憊,夏油杰慢悠悠開口。
“笨蛋,倒是多愛護一下自己啊。”咒靈操使愛憐地抱緊你,像是在傾訴這些年來旁觀你傷痕累累的怨念,滾燙的呼吸蔓延于你鼻尖,“就那么喜歡我們嗎,喜歡到這個地步”
“拜托了,多愛自己一點吧。”
夏油杰所愛的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