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萊特是一名伐木工人,而他的父親是一名在城堡中為蘭開斯特家族服務的木匠,所以有時候萊特也會兼職一下木匠,他的母親在城堡的廚房工作,至于他的十三歲的妹妹,或許會在明年成為城堡的一名女仆。家里有兩個人在城堡中為領主服務,身強力壯的萊特伐木也能有不少工錢,所以萊特一家的生活過的還算不錯,至少比普通的農夫和港口鎮居民過得寬松多了。
在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情況下,萊特家時不時地也能消費一些非生活必需品,因此,他們今天一家人一起出現在了剛剛落成的比武大會賽場上。
在門口繳納了三十個銅便士,換取了一張木牌之后,萊特一家五口進入了這座寬闊的賽場。布萊迪島已經數十年沒有舉行過比武大會這樣的盛事了,而且以前的大賽,可是不容許普通百姓觀看的。對萊特一家來說,為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盛會付出三十個銅便士的代價并不算什么。
與萊特一家抱有同樣想法的百姓并不在少數,當他隨著人流走進賽場,必須要以自己強壯的身體護住自己的妹妹,確保她不會因為擁擠的人群而受到傷害。充足的營養讓萊特比一般的平民高出了一個頭,所以當他隨著涌動的人群前行,一抬頭,他就看到了中間的那一座一人高的高臺。
高臺位于整個場地的北面,以少量的石料打底,輔以大量厚實的杉木般搭建而成,借著四角高高豎起的木桿,高臺上面搭著彩色的篷布,木桿的頂部還飄揚著紅色的龍旗,表明此次大賽的主辦者是蘭開斯特公爵。寬闊的木質高臺上數十張桌椅成兩排一字排開,最中心的那一套桌椅上還刻畫著精細的花紋,而那張椅子也比其他的椅子高出不少,表明了其主人的獨特地位。
除了北面的高臺,場地剩下的三邊都是階梯式的觀看臺,供萊特一家這樣的普通觀眾就坐。相較于領主們的專座,這些看臺就要粗糙得多了,更不要提什么遮陽的布蓬了。
賣相雖然一般,但是和父親一起參與了場地建設的萊特知道,這些看臺還是很寬敞的,上面也不會有扎人的木刺之類的。
整個賽場的中央,雜草已經被拔掉,細碎的石頭之類也已經被清除了,經過夯實的土地上灑滿了從海邊運來的細沙,盡量避免參賽的騎士們因為場地而出現什么意外。
洶涌的人群漸漸分流,在給抽調來維持秩序的港口鎮警備隊士兵看過木牌之后,萊特一家在他的指點下找到了屬于自家的位置。南面看臺的第三排。這個位置正對著南面的高臺,能看清楚臺上每一位領主的面孔,而當比武正式開始的時候,這里也基本上能看清楚所有的細節。當然,這樣得天獨厚的好位置,費用也比其他的要貴一些,萊特看到,進門時走在他前面的那一家四口人只繳納了八個銅便士,轉頭看了一圈之后,他在西北角的最后一排看到了那一家人。
當所有的看臺上都坐滿了人,警備隊的士兵將供普通觀眾進出的賽場大門關閉。
“嗚嗚嗚……”
號角吹響,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踏踏踏……”馬蹄聲傳來,觀眾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場地東北角的那一道洞開的大門。數十匹戰馬在騎乘者的指揮下邁著不急不緩的小碎步魚貫進入賽場。
領頭的年輕人右手執馬韁,指揮著胯下的黑色戰馬前進,他左手搭在腰間十字長劍的配重球上,一頭中長金發隨著戰馬的行進起伏飄舞。他那張年輕俊朗的臉上滿是威嚴肅然,似乎有著一股獨特的讓人心安定信服的力量。
一襲黑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邊角和下擺處繡著金線,在秋日的陽光下不時閃爍著光芒。長袍的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皮甲,似乎是某種鱗甲類動物的皮制成的,憑借出色的眼力,萊特看到了上面的紋路。紅色的披風在年輕騎士的身后飄揚,上面那只黑色巨龍持劍舞盾,張開了巨口,展露利齒,好似馬上要脫離披風,翱翔在天空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