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沙灘大約五六百米的海面上,十艘降下來船帆,拋錨停泊的風帆船隨著海浪上下漂浮,英格瑪將軍站在船頭,抓緊了船舷,焦急地看著沙灘上混亂的戰場,手上過度用力,指節已經發白。他催促著手下趕快登陸:“快點,你們這一群該死豬玀!”然而小船已經駛離了大船,他的叫喊隨著海風飄散,也不知道小船上的士兵們聽到了沒有。
“莫雷!莫雷!給我找一條船!”他大聲呼喊船長的名字,全無半點剛抵達時那種從容若定的風度。
風浪在此時漸漸轉大,洶涌的海面上,數十只小船,滿載士兵,朝著正在激戰的海灘行進,槳手在軍官的劍鞘皮鞭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賣力劃動船槳,以求盡快登岸。船上的士兵們渾身僵硬,一只手拿著武器,一只手緊緊抓著船舷,生怕自己被風浪掀到了海里。
沙灘上,激戰還在繼續,威廉縱馬疾馳,將長矛上班森血污斑駁的頭顱抖落,一聲大喝:“受死!”隨著寒聲,長臂舒展,長矛被他當作一把投槍扔了出去。
“唰!”伴隨著呼嘯的風聲,長矛飛過了二十米的距離。“啊!”二十米外,一名騎兵慘嚎著墜馬。他身上單薄的皮甲無法抵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長矛當胸貫入,射穿了心臟,從他背部透出,騎兵落下戰馬,半點掙扎都沒有,當時就死透了。
后面的赫爾曼騎士見了,大聲鼓噪:“屠龍公爵!屠龍公爵!”小跑沖鋒中的步兵們見了,士氣大漲,也高聲呼喊應和起來:“屠龍公爵!屠龍公爵!”
威廉人借馬勢,一往無前地沖進了戰團當中,奪自班森的重劍左劈右砍,直殺得人頭滾滾,全無一劍之敵。畢竟不是熟悉的武器,一時之間用起來有些不順手,殺到興起處,他干脆將長劍脫手甩出,砸倒了兩名并排的敵兵,重新將腰間的頁錘拿在了手上。
這下更是砸胸吐血,砸頭爆裂,擋者披靡,場面更加血腥。敵軍士兵被他一人的氣勢壓倒,加上屠龍公爵的名聲威懾,竟漸漸不再靠近威廉的身邊,免得做了錘下亡魂。
交錯雜亂的戰團,威廉的身邊竟詭異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圈。威廉扯動韁繩,韋伯竟能在戰團當中小跑起來,威廉騰出手,將陷入纏戰中的騎士和衛隊解放出來,數百人的戰團之中,一直幾十人的小隊往來沖鋒,將鄧肯一方的陣勢割裂。
赫爾曼帶領的數百步兵已經到達,加入了戰斗。他們沿著公爵沖殺過的路線插入戰團,將手中的長矛利劍狠狠刺向一個個被混亂的戰場限制,無法發動沖鋒的敵方騎兵。
“鏘!”鄧肯舉劍架住了威廉砸下來的頁錘,虎口劇痛,手臂發麻,頓時明白自己不是對手,卻也不敢撤劍,咬牙苦苦支撐。威廉手上使勁與他角力,獰笑著說道:“法奧尤姆人,你們想染指布萊迪島,打錯主意了!快滾回家去吧!”鄧肯那張棕色的臉因為血液上涌,顏色更深了幾分,卻根本不敢答話,怕一開口就泄了勁。
威廉變招橫掃,鄧肯不敢再接,趴在馬背上,一勒馬韁,轉頭就跑。威廉嘿嘿一笑,也沒打算追擊。
敵方的陣型已經被威廉帶著人完全攪亂了,他回到了剛剛加入戰斗的步兵陣列,見己方占了上風,不由大為振奮,大聲喊道:“士兵們,將這群無恥的入侵者趕下海去!”
“殺啊!”士兵們雖然疲憊,但是在公爵的鼓勵下士氣大振,奮起余力,將陣線節節推進。鄧肯逃回了海邊,仍不肯放棄,再次組織起數百士兵,想上前穩住陣腳,以待后面的士兵登陸。但是組成陣列的不只是他們,凱里伯爵已經將陸續到達的士兵組織起來,交給自己的兒子倫納德爵士指揮,上前援助公爵。布萊迪島士兵們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沙灘行進。
行進到一半,倫納德組織弓箭手進行了一輪仰射,上百支箭失越過先前參戰的同袍,落入了敵軍的陣列。無論是節節敗退的騎兵,還是剛剛下船,腳步虛浮就被趕上了戰場的步兵,受此打擊,士氣更加低落。無論鄧肯將軍怎樣指揮鼓舞,仍然組止不了頹勢,陣線一步步被威廉一方壓縮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