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叫艾麗卡的女孩子。”見威廉的表情不是故意裝傻,而是真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伯尼提醒道。
迪倫以為這對血誓兄弟是要說一些風流事,出于對公爵**的尊重,自覺轉身離開,去查看水手們的工作狀態了。船上的水手們一半是上一次與埃里克侯爵海軍作戰時的俘虜,一半是原來的槳手訓練成的,操作起這艘新的戰船說不上熟悉,副司令官覺得自己還是要親自盯著點才能放心。
聽到名字,威廉終于反應過來。轉頭看著一臉認真的衛隊長,威廉難忍笑容,調侃道:“伯尼,你比我大一歲多吧?你都還沒有結婚的對象,就開始為我著急了嗎?”
“我們兩個的婚姻能一樣嗎?”當然不一樣,威廉身為布萊迪島的最高統治者,他的婚姻可以說是與整個布萊迪島的未來息息相關,伯尼的父親身為軍事首領、騎士長可謂是位高權重,伯尼也是年輕有為,但是與威廉這個公爵比起來又算不上什么了。
“很快我們就能見到那位在阿爾文先生口中如明月一般的少女了,如果她不令人討厭的話,我想,我應該會同意吧。”威廉將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向了浩瀚的大海,回答的聲音平淡如常,似乎兩人正在討論的是其他人的而不是自己的婚姻大事。
嘴上雖然沒有直接對政治聯姻表示過反感,在與西格莉德接觸之前,威廉也以為自己不會太在意,但是在凱里堡度過的那幾天,他才明白自己內心深處,還有著對自由戀愛的向往。現在,公爵的身份給他帶來了平民沒有的自由,但身處的位置卻讓他不得不接受政治聯姻。
連自己的血誓兄弟都是這樣一副態度,麾下其他貴族、騎士、官員的態度就更不必說了。目前來看,艾麗卡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出兵埃里克領需要利奧波德侯爵的支持,而艾麗卡又是利奧波德侯爵的唯一繼承人,娶了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確沒有讓人拒絕的理由。
衛隊長伯尼由衷松了一口氣,去年在凱里領度過的幾天已經讓他這個旁觀者看出來了,威廉嘴上雖然說著無所謂,但內心深處對于完全出于政治目的的聯姻多少是有些反感的,這難免讓人擔心。
貴族與平民女子成婚的例子并不是沒有,卻是少之又少,而且還是那種沒落了的小貴族,如威廉這般的大貴族,如果娶了一個平民女子,很容易就會遭到手下貴族們的反對,就好像威廉的母親,即便是在她誕下公爵唯一子嗣的情況下,老公爵多次提出迎娶,卻還是遭到了所有人的堅決反對。
威廉能以私生子的身份繼承爵位,完全是貴族們對老公爵任性強勢的無奈妥協,這樣例子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尤其是在塞伊王國這樣一個傳統觀念很強的國家,更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伯尼之所以如此希望威廉能迎娶艾麗卡,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考量。
如果巨龍的血脈能與獅子聯姻,不論在塞伊王國還是在法奧尤姆,政治影響力都是很大的,造成的影響或許僅次于王太子的婚姻。利奧波德原本有獅子的意思,據說利奧波德家族的先祖曾經在危難中受到過一只白獅的救助,利奧波德家族的姓和家族紋章也由此得來。
春風中還帶著一絲寒意,威廉緊了緊自己的鹿皮斗篷,或許是厭倦了海上一成不變的景色,他對衛隊長說道:“迪倫說得對,海風有點大,我們還是回船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