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說。
“對了,怎么叫你。”
“您叫我小舟就好。”
這孩子從始至終都是垂著眼,包括說名字。江寄懷疑他根本沒看清當下踏進來的這間房子長什么樣。但他依然敢進來,是年輕的無知無畏,也是一無所有的無所謂。
“小周,你姓周”
小舟搖頭,他正在脫自己的板鞋,踏進來江寄家的第一步,他就已經在門口的地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印子,但他還是緩慢而小心地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沒甩出一點多余的泥水雨水,然后濕透了的襪子也脫下來,分別團成兩個小團塞在鞋口,再把鞋子靠在最不礙眼的角落。
“是小船的那個舟,我姓蘇。”
蘇舟。蘇州
很適合他。
“我叫江寄,江水之江,寄信的寄。”
小舟很有禮貌,又再一次對江寄道謝“江先生謝謝你。”
盡管這個男孩子說了完整的姓名,但江寄還是愿意稱呼他為小舟。就像對方一開始所說的那樣。
江寄耳邊聽小舟講話,但注意力不全在這上面,隨著小舟的動作,江寄不可避免去看這個男孩子的腳,他覺得小舟就像層層剝筍一樣,現在露出最鮮嫩的筍尖。
江寄甚至覺得自己在無聊地炫技,拿過于充沛的修辭來為這樣變態的癖好做修飾。
可他這個變態癖好一定是現在才有的。
江寄從來沒有盯著看過別人的腳,男人的、女人的,通通沒有。而審視,進而欣賞,隨之還伴有一種詭異的沖動,更是讓他自己覺得匪夷所思和恐怖。
江寄找出一雙新的一次性拖鞋,拆封之后放在地墊邊緣。
“新的,你穿吧,等會先去浴室洗個腳,雨天長時間悶在濕鞋里,很容易滋生細菌得皮膚病。”
趁著彎腰放鞋的時候,江寄又仔細地觀察了這雙腳。
江寄現在的一切行動都好像野獸的本能,而沒有任何理性的斟酌與思考,他沒有想這么做到底得不得體、惡不惡心、甚至會不會被發現,他已經做了。
所以他淘到了“寶貝”。
這雙腳干凈白潤,只有腳趾的確因為長時間泡水而起了皺皮,但這皺皮讓這個男孩子同時擁有了年輕與年老,讓他充滿矛盾、充滿不可言說的美,而就在江寄說洗腳以及彎腰的時候,這些腳趾全都緊緊地縮起來了,仿佛是緊張、害怕、不好意思。而他緊張不安的情緒,牽動他腳背上那些青筋浮現又平復,明明就是很平常的場景,但江寄覺得這些有粗有細的青色脈絡織出了一張大網,把他牢牢攥住。
小舟表現得很局促,眼睛根本不敢和江寄對視,可他嘴上卻表現得好像自己很從容地已經穿好了拖鞋。
“謝謝,謝謝我等會就去。”
但說著,小舟的腳就輕輕踢到了江寄的手腕。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第一章,隔壁番外填完就來寫這個。
中短篇,10來萬。要排的雷大概就是極其矯情的文筆,強攻弱受,很強勢的毒舌攻以及受是雙星。各種天雷,不吃這口的千萬不要看,謝謝。如果還愿意往下看,那希望你喜歡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