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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甫一說完就找了個借口回自己的臥室了。
愛綺像是有什么預感,一直望著他的背影。
“主人在看什么”亂湊過來問。
“沒有,只是稍微發了一下呆,”愛綺轉頭,“所以有找到罪魁禍首么”
“沒找到,聽說是很狡猾啊。”
連路過的橘月都忍不住說“咱們最近還是不要下山了吧三日月殿他們行走在外也用過咒術師的名號呢,萬一被盯上的話”
因為房間的朝向略有不合理的地方,每到快要黃昏時明明太陽還有余暉,羂索的房間就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他很習慣這樣的黑暗,偶爾為了應付愛綺的看望才臨時點燈因為隨著年齡變大,男女有別,愛綺也不像小時候那樣隨時懷抱著他了。
像是距離越來越遠一樣。
羂索解開綁在額頭上的發帶,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被放大,他用手摸上了額頭,找到了熟悉的一圈疤痕反復摩挲。
“呼”
他勾起唇角,好險,剛剛差點就忍不住了。
沒錯,羂索就是那個導致咒術師慘案的罪魁禍首。
就如同罪犯總是喜歡在事后回到作案地點回顧自己的杰作在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在自己面前討論起那些聽聞后,看著他們無知的面孔,羂索便是一陣止不住的愉悅,再加上一些控制不住的挑釁,差點就露餡了。
還好愛綺對他的信任足夠深。
但恰恰這一系列的事都是因她而起。
最開始愛綺作為加茂家主夫人,羂索看她是輕蔑又愚蠢的。當她發現還有繼子存在時的驚慌,又為了堅守底線而強行關照他,神情變化的一幕幕他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第一次改觀是在那天夜里,愛綺用火焰不費吹灰之力就燒死了從他心里誕生的咒靈。
一方面,羂索羨慕著這樣強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對愛綺多了一絲恨意,不明白為什么她既然這么強還要委屈自己,當“疑問”變成“不理解”,于是就有了莫名的恨。
因為那是羂索求都求不來的力量,他是有咒力的,父親卻絲毫不加以培養,竟然只能把能夠變強的希望放在討好一個女人身上,更是一種屈辱。
而愛綺擁有力量卻也不加以珍惜,像是一道耳光扇在羂索臉上一樣諷刺。
與愛綺相處的時間越長久,羂索對她的感情就愈發割裂,在互相矛盾的同時又在彼此拉鋸。
他相信愛綺是如同真正的母親疼愛孩子般疼愛他的,但他同時也對她抱有完全的不信任和批判。
并且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過錯。
等到第二次改觀,就是那一場山火。
很遺憾,并沒有什么被愛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場面。反而羂索脫離了久久的震撼之后,割裂矛盾的感情終于有一方勝利,對火焰的渴望吞噬了另外一邊
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羂索有了一個想法
不被使用的力量是一種浪費,火焰的強悍不應該用在救人這狹窄的一方如果他使用火焰的話,一定能視線利益的最大化。
特別看到連六眼都不能將它熄滅,羂索更是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