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一切都被撤走,小巷子里連一個乞丐都沒有,雪是白的,天空是灰的,周圍只存在著兩方人呼吸的聲音。
蘇夢枕看向狄飛驚說“外面對蠻夷的戰爭時有發生,內里江湖的爭斗不休,所有人都煩了,平民、官家都在等幾天過后的結果,江湖上只存在一個幫派,環境會安定下來。”
“你我本應該是朋友的。”
狄飛驚臉色平靜,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朋友。”
蘇夢枕笑了,帶著一抹凄寒的艷色“不是朋友,那你就應該做一個明白事理的人。”
狄飛驚沉默了。
“你此刻應該做的是讓雷損投降。”
狄飛驚繼續沉默地立在風雪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誰也不知道。
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如果非要一方向另一方投降,那為什么不是金風細雨樓向六分半堂投降,你是哪里來的底氣”
蘇夢枕說道“因為金風細雨樓眾望所歸,誰都站在我這一邊。”先前六分半堂越了線,已經被他送走了兩個堂主,士氣在未戰之前就先衰了下去,又想借白愁飛擾亂他們的心神,沒想到白愁飛被海淼殺了,狄飛驚又下不了手殺海淼,一步棋錯接來步步都是錯。
狄飛驚知道蘇夢枕說的一切,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忽地退后一步說“總堂主。”
雷損來了,他從一旁的屋頂上落下,雙手攏在袖子里,腳尖一點落在狄飛驚退開的位置上,他轉頭對著蘇夢枕笑笑說道“久等。”
他笑得爽朗,仿佛和蘇夢枕關系親密,但錯了,他們是翁婿但關系絕對談不上融洽。
蘇夢枕并不搭腔,淡淡地看著他,眼底的寒焰緩慢地燃燒著,帶著噬人的熱度。
雷損不在意蘇夢枕的眼色,這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直視著蘇夢枕說“我倒想和你多說兩句,但現在這個情況下,容不得我們多聊幾句家常,你不會讓我,我也容不下你,今天我們就在這決一死戰。”
海淼打量著雷損,他看起來既不威嚴也不兇惡,像是平常人一般,只眼神像是一只猛虎般兇悍。
因為自己的出現與幫助,種種的改變之下,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之間的摩擦減少,大都轉向暗處,可算計和爭斗卻比原著還要兇狠,也不知他們到底像原著一般,在私底下談判過沒有。
她眼神變得幽深黑暗,關七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呢,這個神奇的角色,這一戰他會出場么
海淼的心跳突然加快,她趕忙輕輕晃一下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未戰先怯。
酒樓上的官家看另一個主角雷損來了,吩咐王總管點起一炷香來,他看香燃了才側頭對諸葛神侯說“也不知道他們要打多久,剛才你們問誰會贏,我站在金風細雨樓那邊。”
方應看吹去扇子上的雪水問“官家為什么那么肯定”
諸葛神侯飲了一口茶,表情顯得耐人尋味,但他卻還有心情吃點心,他也是知道官家為什么這么說的。
全天下就一個鮫人,她的存在被少部分人知道,被少部分人隱瞞下來,但她的一舉一動都是惹人注目的,她掙脫枷鎖的第一戰絕不會輸。
官家沒回到方應看的話,眼睛時刻注意著海淼的動作。
他的身子甚至微微向外傾斜,鮫人到底會怎么做呢
酒樓上安靜,酒樓下卻在大戰。
蘇夢枕輕聲問“準備好了么”
什么準備好了,狄飛驚不由心驚,心里出現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正在心下暗自猜測時。
只聽海淼喝了聲“走”
站在她前面的蘇夢枕猛然退開,原先蘇夢枕站的位置,憑空出現一只由水凝結成的巨龍,鱗爪分明,巨大的身軀撲向六分半堂的所有人,一彈指的功夫就擊飛他們,瞬間將大多數人拍到在地,把地上的青磚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倒在地上的人,來不及站起來,或者說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他們口吐鮮血,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內傷,趁此機會,金風細雨樓的人沖了上去,毫不留情的砍瓜切菜般解決所有人。
早在海淼和蘇夢枕會和時,手上把玩著的兩粒水球,她暗中讓一粒水球飄到蘇夢枕的袖子中,在他手心上寫下由我打亂陣型這幾個字。
得到蘇夢枕微不可查的點頭后,他們兩人就定下了這個計劃。
也只有蘇夢枕才放心讓海淼這個沒有經驗的人,打響第一槍。